另外七个人可能是什么货色,戚明光再清楚不过,有一个甚至都进去了,警方顺藤摸瓜找到其他人也不是难事,其他人问题还小,找到叶炬白的头上,才是真的事大。
他呆呆地愣在原地,就连黎昱杨拍桌子,他都没有回过神来,黎昱杨只能更用力地捶打桌面。
“戚明光!问你话呢!”他的语气非常强硬,“我警告你,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警方正在按流程走,如果你配合调查,说不定还能让你的量刑轻一点,你清楚了吗!”
这句话进入戚明光的耳朵里,如同瘙痒,意义不大。
他双手痛苦地捂住脸颊,过了一会儿,两人才听到了他抽噎的声音,声音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大。
这给黎昱杨整懵了,面对罪犯态度硬朗也不是第一次,什么都没说呢,只是让他配合调查,就能让人哭得这么伤心,他也是头一次。
他都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凶了,对面只是一个读大一的孩子,看上去也就比胡予柔高一点,还是个孩子,是不是不应该这么过分。
戚明光哭得撕心裂肺,整个审讯室里回荡着他的哭吼,室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充满了沉闷和压抑。
他的哭声时断时续,带着无尽的哀伤和无助,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在夜晚的丛林中独自哀嚎。每一次抽泣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地刺入每一个在场人的心中。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戚明光的哭声回荡,带着无尽的悲伤和痛苦。他的心像是被撕裂成了碎片,每一片都刻满了深深的痛苦和无助。
眼看这个情况已经不能够继续审讯,黎昱杨叹了口气,用手势示意查良顺先给他一点时间,等他心情平复下来之后再继续这场审讯。
走出审讯室,有不少人等在外面,他们都是刚才从观察室里走出来的人。
以屋州市局局长胡建军为首,不少警队的高层都关注着这起涉及案中案中案的杀人案件,这起案件的真凶居然是这么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尤其是这个小孩,居然就是连环杀人犯范坤的亲生儿子,这个转折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意想不到的。
多重因素之下,警方对这场审讯异常关注。
身着警服的胡建军走向黎昱杨,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五天侦破这起案子,你们专案组压力不小啊,好好干。”
“哪里的事,警察办案,都是为人民服务,”黎昱杨恭敬地回复了一句官话,心里却想着,流程还没走呢,戚明光也还没认罪,他为啥这么早就认定是他啊。
警方目前只拿到了戚明光和吕芳芳案件有关的证据,目前有关刘新良的物证还在进行物证提取。
戚明光一到警局,他身上的穿的用的东西都被送去法医物证了。
因为诸葛贺眼尖地发现手套和书包是一个牌子的品牌货,毛线帽对比戚明光的头围太大,这让他觉得这些东西很可能都是戚明光从刘新良尸体上拿走的,说不定上面还会残留刘新良的血迹,能帮助警方确定戚明光杀害刘新良这一犯罪事实。
所以其实胡建军现在这番话,虽然没错,但有点为时过早,不太严谨。
胡建军笑了笑,把黎昱杨拉到一旁,他还在纳闷呢,就听到领导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你的案件汇报我看了,那只录音笔的内容”
胡建军的脸上还是不变的笑容,眼神当中却含着别的内容,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担忧和愧疚,毕竟涉及胡予柔,也涉及政治因素。
黎昱杨明白这份情绪,所以只是在汇报当中提过一嘴,详细的案件报告里,不会出现这些内容的,他回答,“胡记者是一位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对警方的工作很支持,专案组很感激她的付出,但是那只录音笔对案件侦破用处不大,都是一些警方已知的信息,有空我们会把录音笔还给她的。”
胡建军点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黎昱杨也趁机宣布审讯会在半小时之后继续,就暂别了领导,回到了专案组办公室。
诸葛贺也罕见地出现在了办公室内,这次是瘫坐在了黎昱杨的椅子上,满脸写着虚弱和疲惫,除此之外,白白的脸蛋和黑黑的眼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知道他是因为工作熬夜了一晚上,还是因为人还没哄好所以失眠了一晚上。
他看到黎昱杨和查良顺出去还不到半小时就回来了,眼神很是震惊,语气仍然颓废,“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全招了?”
走在前面的查良顺摇摇头,“哭着呢,不知道为什么,说了两三句就开始哭了,越哭声音越大,要不是知道他父母都还健在,我真的会因为他在哭丧。”
黎昱杨看了眼快死的诸葛贺,没好意思让他让坐,只是把椅子推远了一点,他自己站着,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保不准就是在哭丧。”
诸葛贺用小幅度点头表达了自己的赞同。
查良顺不解,“不都还活着吗?哭谁的丧,吕芳芳?”
杜卫民走上前去,走去饮水机的几步路上,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
黎昱杨:“他很明显是觉得警方只找到了刘新良的尸体,关于所有的案件都只跟刘新良有关,根本没有意识到警方居然已经调查清楚了吕芳芳的案件,所以我们提起吕芳芳的时候,他当时才那么惊讶。”
“对啊,”查良顺说,“我也看出来了,那时候他突然抬头,分明是不可思议。”
路小北笑着看向查良顺,问他,“那他为什么害怕吕芳芳的案件被重新立案调查?”
“如果说是害怕警方查到他也参与了,他当时才未成年,也不会判太重,”查良顺跟着思路走,“那他怕的应该是别的事情。”
诸葛贺抬手打了一个响指,用行动表示他的猜测很对。
黎昱杨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诸葛贺,眼神里比起担心,更多的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