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很狭窄,大约只能容下一两个人,楣刚刚盖好门,便听见头顶传来乱糟糟的脚步声和官兵的对话声。
“禀大人,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可这戏园只有一个门可以出入啊。你们再仔细找找!”
又过了一会儿。
“禀...禀大人,真的没有...”
“大人...我这边也没...”
“废物!一群饭桶,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抓不到,你们叫我怎么和上面交差?修戏园的钱从你们的官饷里克扣吗?你们赔得起吗?”
“大...大人息怒,依小的看,这反倒是件好事。”
“好事?怎讲?”
“大人您想,到时候您就和上面说,戏园荒废,年久失修,赶上今夏暴雨不断,被冲垮是预料之内的事,再向上面要一笔修缮费,咱们不亏反赚啊。”
“你小子说的倒有几分道理,那好,明天再找几个人把戏园的烂摊子打扫了,这样人赃俱失,上面的也没法追究。”
“大...大人英明。”
“嗐!诶,你小子新来的?怎么看你面生。”
“是...小的前两日才调来苍蓝城。”
“姓什么?”
“小的姓郭。”
“行,那留你在查找查找,最好揪出个替罪羊,到时候上面赏钱了也有你一杯羹。”
“谢...谢大人宽宏无量。”
“行了行了,赶紧按我吩咐做去。”
楣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早已习惯了官场上这种阿谀奉承的丑恶嘴脸。
听着头顶没有声音了,楣打算离开这渗雨阴霉的地方,却发现推不开头顶的门,她用力推了推,像是被锁上了。估计是郭弋干的好事。
楣将剑刃塞入暗门与地面的缝隙中寻索,废了很大功夫才找到锁门的铁链的位置,一用力将锁链割断,推开暗门,却发现有几个人向她这里探头。
楣有些被吓到,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那几个木人偶。楣拍拍胸口,让自己平静下来。
“恶趣味。”楣抱怨了一声,从暗门出来时头还撞了一下楼梯,不过比起右臂的疼痛显得微不足道。
起初,楣只把这当作平乏的猫鼠游戏,尽管有大雨和夜色的影响,在魄的帮助下,楣也能锁定郭弋的位置,况且通过楣的观察,郭弋的体术并不精湛,却偏偏能一次次躲开她预判的位置,甚至连暗门这种应该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事都能发现,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楣猜不透郭弋的心思。她很享受追逐的猫鼠游戏,看着鼠如何在绝境中垂死挣扎,但好像,郭弋也很享受被追逐的感觉。
右臂的伤口渗入雨水,阵痛加剧了些。楣抬起头向前望,再一次锁定了郭弋的位置,看样子他想逃出苍蓝城。
估计是见识到实力的差距了吧,才把原定的暗杀计划改成了逃亡。
“可是,我不太想就这么放你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