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怎么突然就死了?方才的那群黑衣人又是谁?
裴铮提剑扬声道:“本宫并未想过杀害太子,是那伙人要合谋要杀了我们!”
杜赞却拧眉道:“太子殿下身负重伤,你却完好无缺,即便人非你所杀,你也定是合谋之人!休想抵赖!”
他一声冷喝,羽林军顿时提剑冲来。
裴铮手握着剑柄,心底纷乱如麻。
就在这时,一旁晕过去的沈瑶被人唤醒,当对上裴铮的脸时,她惊叫着瑟缩往后退。
杜赞问:“赵小姐,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臣定会秉公执法!”
“六殿下……”沈瑶低声喃喃:“六殿下要杀太子殿下……”
女子双目失焦,一片空洞,受了极大的惊吓。
裴铮心底一沉,犹如跌落深渊。
刚刚打斗激烈,其中之况只有晋元太子和自己清楚,在沈瑶看来,一开始便是他们二人针锋相对。
偏偏这么巧,他刚动手,外面也动了心思,还每一步都走在他前面。
羽林军来的都是八品高手,哪怕他这会武功再深,也是强弩之末。
不等他再解释,裴铮被严严实实地扣住,三两下被人扔上马车。
宫内。
集贤殿。
沈瑶一脸屈楚可怜地跪在一旁,另一边则是稍显狼狈的裴铮。
裴行远冬日头便会隐隐作痛,殿内熏着暖香,谢贵妃的纤手正小心的揉按着。
他没睁眼,也没说话,一时冷寂的叫人猜不透。
直到太医院院判抹着额汗出来,“回陛下,太子殿下的血已经止住了,只是伤了心脉,依旧昏睡着。”
裴铮忍不住问:“何时能醒?”
“这……”院判为难地躬身:“臣不敢确定。”
裴铮身形一顿,身体却像跌入冰窖,一寸寸冷了下去。
若是太子不醒,他就洗不了刺杀罪名了。
他蓦然伏在地上:“父皇,儿臣从没有要伤太子之意,只是收到消息,想去庙宇提点太子切勿做出有辱皇室之举,不可将罪人福安的灵魄供在清澜寺,仅此而已,求父皇明察!”
裴行远缓缓睁开眼,看不出喜怒,将谢贵妃的手牵了下去,淡淡凝着下首,“这事且先不谈,你倒是说说,为何前几日刚跟朕请旨求娶赵相之女,今日她便和太子在一处。”
沈瑶脊背瞬间绷直。
求娶……
她何时说要嫁给裴铮了?!
沈瑶一下子就急了,道:“陛下,臣女从未与六殿下私定终身,更没有婚约之谊,怎会突然出现这种说辞?”
裴行远抬眼道:“你心底的人是太子?”
沈瑶一听,顿时如雷劈一般,混沌的思绪逐渐清明起来。
若是承认,岂不是变相在说裴铮和晋元太子是因自己而起冲突?
可要是不承认,就有合谋裴铮杀害太子的嫌疑,怎么选都是龙潭虎穴,腹背受敌。
谢贵妃温声开口:“事关重大,赵小姐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沈瑶咬了咬唇,心如放在炙火上煸烤。
她不过是个顺带的,怎么也能被牵连至此。
在合谋杀害太子和心悦太子中间,沈瑶心一狠,咬牙承认,“回陛下,臣女心底的人确是太子殿下,臣女眼睁睁瞧见六殿下要杀他,句句属实,绝不敢虚瞒。”
无人看见的角落,谢贵妃唇角微微轻抬。
不错,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