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远揉着痛处站在床边,瞪着她几欲喷火。
李醉棠也被惹急了,“我不会让你上我的床,与我睡在一块儿,你不去书房睡就睡地铺吧。”
王安远是文人,手无缚鸡之力,侯府的家规训诫没有教导他家暴的规矩。
“李氏,你等着吧。总有一日你会求着我与你睡在一块儿。”
李醉棠食指第二指节抵住下唇,打了个呵欠,压根不在乎。
王安远放的狠话犹如一拳砸进棉花,对方满不在乎。
呵,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不与妇人计较。
李氏拿乔拿得了一时,拿不了一世,届时她迟迟怀不上孩子,他就能以七出之罪休弃她,父亲与祖母也不能说什么。
王安远拽过衣桁上的外袍,去了二门外的书房。
闹剧结束,李醉棠安然地睡了一觉。
翌日出门,李醉棠与王安远维持表面夫妻,一同游玩,她也没忘记给宋姨娘说声,捎上李湘柔。
嫁出去的大娘子回门,全家上下的奴仆都十分关注。
李温茂轻而易举从昨晚守夜的丫鬟处儿得知王安远与李醉棠分房睡,加上昨日女儿表达出对侯府的不满,他担忧女儿与女婿的关系不好。
“醉棠,听闻昨夜安远去了书房歇息?”
李醉棠拿出准备好的说辞,“是,我原先的床太窄了,三爷睡不惯。”
李家的陈设布置十分讲究,但王安远还是不满意,足以见得侯府过的生活该是何等奢靡。
李温茂表示理解,对着王安远愧疚道:“此事是我没有考虑好,下次贤婿与醉棠回来,我定然让工匠重新打造一张螺钿架子床,用料一定要用上乘的黄花梨。”
王安远不屑配合李醉棠演戏,甩袖率先走出垂花门。
李温茂被留在原处,面色讪然。
让父亲感受王安远的真面貌也不是坏事,李醉棠心想。
“爹,我们出门逛逛了。”
李温茂还要去巡视铺子,便任由他们去了。
李醉棠走出李家大门时,王安远已经坐在马车内等待,李湘柔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来得晚了些。
三人乘坐乌木马车去往江南最繁华的市街,李湘柔提议先去云来轩品茗喝茶,待到中午又至潇湘馆吃特色菜,王安远附和,两人一唱一和没给李醉棠置喙的余地,好在她并不计较。
樊江横贯江南,是江南的母亲江,碧波澄明,远远望去如一条翠绿色的衣带束在城镇的腰际,乌篷船轻摇,笛声飞渡,明旷清远。
午后,三人来到樊江的支流边观赏景色,流水静深,水面平静,一座石桥横跨其上。
江边有携着篮子卖花的女童,卖莲花灯的老妪,扛冰糖葫芦的小贩。
李湘柔买了一盏莲花灯,朝王安远与李醉棠的方向奔去,“姐姐,姐夫,我们去放莲花灯吧。”
话是对他们二人说,一双美眸却是含羞带怯地瞟向王安远。
李醉棠假装看不出他们之间的首尾,“你们去吧,我四处走走。”
说完,她也不看他们,兀自走开。
午后的日光有些晒人,李醉棠撑开西湖绸伞,缓缓走上石桥,忽而她目光一凝,落在桥对面那个清瘦却自有风骨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