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灵丹妙药!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了,我自己都觉得惊讶!”付官人模仿老人的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秋云和郑学的表情半信半疑,我们其他人都知道他是在胡诌。
付官人把一盘鱼肉片倒下锅说:“大家别客气,想涮什么涮什么,别吃得这么斯文!”
“付伯伯,我们都是客人,这句话应该是夏哥哥来说吧。”郑学说道。
“你们都是宾客,我暂时代替夏御史招待你们。”付官人说道。
“付伯伯,您是夏哥哥的亲戚吗?”郑学问,付官人点点头。
公孙皓把石头递给付名说:“付官人,我听说道家之人擅长点石成金,你能否把我手中的石头,变成黄金呢?”
“点石成金?咱们过去瞧瞧。”马成说道,其他宾客也围上来观看。
付名装模作样地念了一段咒语说:“今天人太多了,这石头害羞,不想变成黄金!”其他宾客散去。
言律调侃:“看来付官人换了副肉身,道行修为也减弱不少。”
梳着“风髻”,头戴花冠,画了淡妆的西雁姐姐换下大袖衫,穿上红色销金褙子,她和夏御史给阿爹他们那桌的人敬酒,阿爹他们起身,举杯念道:“庆相逢,欢醉且从容。”
夏御史与西雁姐姐并肩而行,夏御史拿着系着红绸布的小酒坛过来,给我们这桌的人倒酒,他把酒坛放在桌上,我们互相碰杯,除了付名,我们其他人都齐声念道:“庆相逢,欢醉且从容。”
夏御史问:“小官人,你是我娘子那边的亲戚吗?”付名点点头,回道:“是的。”
西雁姐姐说道:“小官人,我以前不常回汴京,我对你没什么印象,还望你莫见怪。”
付名说道:“咱们亲戚一场,别这么客气!”
夏御史说:“今天人多,夏某和娘子招待不周,请多担待。”
付名说:“今天的涮肉味道可口,我和你娘子的朋友都吃得很满意。”夏御史和西雁姐姐转身去其他桌敬酒,不一会儿,马成他们那桌的人举杯念道:“庆相逢,欢醉且从容!”
“付伯伯,您不是夏御史的亲戚吗?怎么方才您说您是西雁姐姐的亲戚呢?”郑学问道。
“是吗?你听错了。”付名说。
“郑学,你没听错。”秋云说。
“我们方才都听到了,你说你是夏御史的亲戚,要不我把夏御史叫过来,让他仔细辨认一下?”麻虫说道。
“这夏御史和西雁成婚了,我既可以是新郎官的亲戚,也可以是新娘子的亲戚,大家亲戚一家亲嘛。”付名打圆场说。
我们吃完涮锅,隔壁桌的花影叫住我说:“清容,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我向他们作揖告辞,花影把我带到夏御史家的书房,书房里站着落星,顾伯周,林通判,我们互相作揖。
书房的窗户是打开的,书柜架上放着很多书,书房窗明几净,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木制笔搁,白瓷笔洗。花影说:“落星,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有我爹在,你很安全。”
落星激动地说:“林通判,就是郭兄那桌,穿青色街道司官服的官人,他今天伪造身份。”
顾伯周说:“妹妹,你是不是想多了,我觉得他就是想来蹭饭而已。”
花影说:“落星早上还跟我说,中午她想跟清容坐一桌,今天落星没有跟清容坐一桌,或许她知道些什么。”
林通判问:“小娘子,你是怎么发现他伪造身份的?”
落星小声说:“前些天那人穿着武学生的衣裳,和岑推官吃饭,我当时在后厨折菜,我听到他们说,要用西夏佛币陷害夏御史,我就隔着门缝偷看,武学生说他要拉孟官人下水,希望岑推官在武举考官面前美言几句。”
花影用笔写字,她在纸上写下这些字:武学院男子假冒街道司官员,有意找岑推官买官,他们用西夏佛币设计陷害夏御史,孟都水。窗外,付名拉着齐仲文的手,喋喋不休地说话。
落星接着说:“我还听到他们说夏御史写了什么弹劾书?这是本什么书?”
顾伯说道:“妹妹,弹劾书不是书。”
林通判说:“顾小娘子,弹劾书就是官员写的检举其他官员罪状的折子。”
花影对我说:“清容,我们之所以没有叫孟官人和夏御史过来,是因为不想引起那名男子的怀疑。”我点点头。
我接着问:“落星,你知道那名冒充街道司的男子,怎么称呼吗?”
落星说:“我只知道他叫谈大郎,不知道是哪个姓氏。”花影在纸上写上谭,谈,檀这三个姓氏。我对花影说:“花影,我补充一个字。”花影把毛笔递给我。
我在纸上写下一个“昙”字说:“花影,我们旧曹门街有位邻居是个产婆,她姓这个昙。”我把笔放在笔架上。
顾伯周说:“我以前替人写诉状书,遇到过这样的姓氏。”顾伯周提笔,在纸上写上一个“覃”字,他把笔放在笔架上。
花影看着窗户说:“爹,今天抓人吗?”
林通判说:“不抓。”
落星说:“林通判,您要是不抓人,夏御史今天大喜的日子,说不定就任由别人诬陷了。”
林通判说:“那些西夏佛币,都是我们准备销毁的铜钱,我们在正面画了叉作为标识,即便他们想陷害夏御史,我会以销毁的铜钱被盗为由,让他们坐牢。”
花影迫不及待地问:“爹,你今天不抓人,那你是明天抓他吗?”
林通判说:“不抓。”林通判接着说:“虽然夏御史写了弹劾书,但是他告诉我说,他没有任何证据,且让那男子得意一阵,人越得意,越容易忘形,等我们搜集到岑推官卖官的证据,我们再抓他们也不迟。”花影点点头。
林通判接着说:“之前有人举报岑推官卖官做假账,我们派了一些官员去他家中搜查,没有发现假账本,看来这岑推官是放在其他地方了。”
落星说:“林通判,岑推官是个坏人,除了卖官,他还让很多无辜的百姓坐牢受罚。”
林通判说:“那些无辜入狱的良民,我们已经释放了。皇城司的官员现在已经盯上岑推官了。”
林通判说:“花影,你拿上这张纸,随我回家写销毁西夏佛币的告示,明天贴到开封府和各大寺院的墙上。”花影点点头,花影,林通判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
花影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对我说:“清容,之前我怀疑上官娘子是西夏谍者,是我判断失误,前天我和朋友去邵公那里测了一卦,她不是西夏谍者。还望你转告你的爹娘,不要过分紧张上官娘子。”我点点头。花影和林通判走出书房。
落星说:“哥,我们去问问马兄,他们武学院有没有一个叫谈大郎的男子。”
顾伯周笑着说:“妹妹,你再叫我一声哥,行不!”
落星说:“我喊错了,顾伯周,你跟我去找马兄。”他们和我互相作揖道别,我走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