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清思量许久,还是给江府黎玉送去了想要约见江时梨的信件。
次日,黎玉前往皇宫请求面见王后娘娘。
黎玉将张雪清的信件悄然带给了江时梨,江时梨点点头,黎玉便大声道:“娘娘虽然贵为王后,但娘娘还是镇北将军,请娘娘与妾身一同前往寒禅寺为战死的将士们点灯祝祷。”
江时梨对离绒吩咐道:“去禀报陛下,本宫要与母亲一同前往寒禅寺为将士们祝祷。”
“是。”
江时梨如约而至,黎玉则在院外的姻缘树下祭奠江原,实则为女儿看守住外头成群的皇家侍卫。
江时梨进了禅房便看见张雪清与李尧天并排而坐着。
“堂堂北筱君主竟然混迹在使臣队伍中观看本宫的封后大典,当真是委屈了您了。”江时梨开口寒暄道。
张雪清见江时梨来了,便行了礼退至暗道,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说吧,见本宫有何事。”
李尧天笑江时梨的伪装不堪一击:“将军不是知道了谋害北漠孤王的真凶了吗?”
江时梨轻蔑地笑道:“那又如何?”
李尧天贴近江时梨,吐着气道:“那将军愿不愿意前往北筱。”
江时梨退了一步拔刀指向李尧天怒道:“你与燕昭共谋,这笔帐,自然是要算在两个人的头上,怎得北筱君会认为自己就是无罪的呢?”
“因为孤不会杀江时湛,而燕昭他会。”
“他不会了,本宫怀孕了。”
只一句话,让李尧天的心冷透。
“你还是江时梨嘛?竟然要为仇人生子?”李尧天觉得他要不认得眼前的人了。
江时梨收起了刀道:“如北筱君所见,我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君主为我谋划的了。”
李尧天转身从暗道离开,只剩下江时梨摩挲着墙壁上父亲留下的木雕梨花。她怀孕了,她知道若是这个孩子是皇子,那江时湛的命不保,燕昭不会允许一个孩子的背景靠山强大到允许一个王爵为他撑腰。但是,她不得不留下这个孩子,她还有母亲……
心力交瘁的江时梨终是倒在了禅房,被门外的母亲听到动静冲了进来。
江时梨躺在母亲的怀中沉沉的睡着。
黎玉心疼的抚摸着女儿的脸,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究竟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竟会晕厥过去,她的女儿从不是一个没有主意会纠结的人。
凤仪殿内,燕昭早早抓着叶大夫候着了。
叶大夫只是把了一瞬,便禀报黎玉道:“王后娘娘,已有一月的身孕了。”
黎玉没有一旁的燕昭那般欣喜,她终于明白自己女儿心力交瘁的是什么了。
她若留下这个孩子,江时湛性命不保。若是不留下这个孩子,黎玉岌岌可危时她便无任何燕昭的软肋能够拿捏。若是黎玉身死,江时湛的安危堪忧。
这是一盘死局。
燕昭坚持要守着江时梨醒来,只是黎玉劝说江时梨原本掉了一个孩子,许多事情需要她这个做母亲的叮嘱,燕昭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凤仪殿。
片刻后,江时梨缓缓醒来。
黎玉满眼含泪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阿娘,别哭。”江时梨虚弱的伸手想要拂去母亲脸上的泪痕,只是毫无力气的手根本不听使唤。
黎玉紧紧抓住女儿纤弱的手,泪水如雨下。
“你打算拿这个孩子怎么办?”
“若是女儿自然是最好的,倘若是个男孩,我断然不能留下他。”江时梨知晓帝王的猜忌,哥哥的忠心只在燕昭的一念之间罢了,但燕昭不是燕陵,他是个好君主。
黎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像小时候那样轻拍着江时梨哄她入睡,有了母亲的陪伴,这是江时梨这段日子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