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梨,你来了。”
江时梨用从狱卒那里顺来的钥匙轻轻拧开了牢房的锁,轻轻走至薛卢的面前,将酒从盒子中拿出,放在了薛卢拿不到的地方。
薛卢明白了什么:“江时梨,你信不信陛下不会赐死我。”
江时梨淡淡道:“我当然知道,你那么轻易表明自己北筱皇室的身份,不就是想让陛下忌惮北筱,把你当作俘虏处置吗?”
“为何,要谋害我父兄。”
“他们是南煌战神,我作为北筱王室,怎会不处之而后快?”
江时梨摇了摇头:“你并没有和李尧天商议要我父兄的性命,谋命的另有其人对吗?”
薛卢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眼前这个自己从未放在眼里的面孔,他从前只觉得江家的丫头是个年轻气盛行事鲁莽的小丫头罢了,如今细细回想李尧天对她的评价……
“为何这么说?我已经承认了是我与李尧天共谋想要了你父兄的性命。”
江时梨将父亲的刀横在薛卢的面前道:“你的理由不充分,李尧天是你的皇弟,你一出身便是被决定了送往南煌成为间谍,但他早就被先皇允诺了帝位,你甘心吗?”
“就算是为了李明蕙,她是你的女儿,你上位后,她能得到的自然比不是亲哥哥的李尧天能给的多,不是吗?”
“李明蕙终究不是李尧天的亲妹妹,保不齐哪一天李尧天会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了李明蕙,这也是你害怕的事情,因此你常常会询问李明蕙的近况。”
“我父兄对李尧天的威胁一日不除,李尧天便一日不得安生,于你是更好的拖延时间的方法。”
“倘若我父兄一举拿了李尧天的人头,李尧天名下无子嗣,你大可顺理成章偷偷潜返北筱顺利上位。”
“你怎会要了我父兄的性命?”
薛卢笑着,所有人都以为是他与江原结怨已久又因自己是北筱皇室的身份而密谋杀了江原,所有人都顺利成章地认为是他害死了南煌战神江原。
当时他的确是将江时湛的信息传递给了李尧天,只是在信鸽展翅的瞬间他便将信鸽打了下来,而后在信上添了几笔才将信件重新送出。
信件上本来是详细描述了江时湛的谋划布局和营地所处的具体位置,只是添了几笔将位置的在西改为了在东。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李尧天竟然真的突袭成功,将江时湛成功抓回。
看来想要江原父子死的大有人在。
薛卢略带欣赏地看了看江时梨,轻轻点着头道:“江原活着比死了于我而言更好,我确实给李尧天传了信,但给出的你哥哥的具体位置却是在与李尧天成功追捕你哥哥的地点完全相反。”
“但我不知道,是谁给李尧天传的信。”
薛卢确实没有说谎,从他察觉到李尧天在京都内还有比他靠谱的暗线存在后他的不安感愈发激烈,时常写信写一些有的没的传回去,他担心自己没了价值李明蕙的地位不保,江时梨怕也是在他频繁传信的时候发现的那些信件吧。
江时梨也相信薛卢是真的不知晓传信的究竟是何人,她的眼神暗淡了下去,将目光停留在父亲留下的长刀上。
“我相信你并没有害了我父亲,但是我不得不杀你。”
“受人之托。”
江时梨从怀中掏出了崔氏夫妇的名匾安静的放在薛卢的面前。
薛卢笑着点点头:“你杀了我,圣上会如何处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