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丞相,别来无恙啊,”沈月如有着江家撑腰便是硬气了许多,“看来我爹爹的事情并没有牵连到丞相,丞相当真是好手段啊。”
沈月如上来便开门见山,薛卢倒是有些尴尬,但此时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沈兄一时不慎,做了些错事,听说沈兄已经认下了罪责,说焦梅园中埋得都是往日得罪了他的人,只怕圣上不日便会下令对沈兄的处罚,真是可惜了沈兄啊。”
“怎么丞相大人也觉得父亲可惜的很吗?”沈月如听着薛卢的虚情假意直犯恶心,“丞相怕不是在庆幸父亲认下了所有的罪责,没有牵连到丞相。”
薛卢脸色一变道:“你什么意思?”
沈月如冷哼一声道:“来之前我去了燕府,见了时梨妹妹,和燕太师,燕太师和妾说了一种种植梅花的方法,来自宴州,我们沈家祖祖辈辈都生长在京都,父亲是如何知晓此法的?我思来想去与父亲关系甚密者中,只有丞相您的母亲来自宴州,此事薛大嫂嫂曾亲口告诉我。”
薛卢淡淡地抿了一口茶依旧是面不改色道:“那又如何?世上知晓此法的又不都是宴州人,况且我从小生长在北边,大些了才来的京都,我如何知晓此法?”
沈月如见薛卢抵死不认,为了母亲她也只好拼尽全力一试:“出嫁前我曾前往大理寺牢狱看望父亲,父亲和我说了些事情,虽说是有的没的吧,但是他特意交代了在给我的嫁妆中有些可保住我和母亲的性命的东西,我想问问丞相是否需要我的嫁妆单子。”
薛卢此时的脸色终于大变,出事之前他曾让暗卫悄悄前往沈府知会沈从之暗示其将罪行认下,而暗卫也带给他一句沈从之的话“保住沈夫人和沈小姐,否则他拼死都会将丞相你拉下阴曹地府”。
此时看来,沈从之确实留有后手。
薛卢咬了咬牙问道:“今日沈小姐前来,怕不是想给我你的嫁妆单子的吧?”
沈月如正色道:“保住我母亲,不要让我母亲为我父亲之事所牵连,交换的东西,便是我的嫁妆单子。”
薛卢叹了一口气道:“你可知此事之艰难?”
沈月如冷嘲热讽道:“如若不是过于艰难,我怎会求到薛丞相的府上?”
“薛丞相若是能够保下母亲,我与母亲即日会离开京都前往北疆,不再回京都,而嫁妆就当是薛嫂嫂与哥哥和离,我们沈家给嫂嫂的补偿,如何?”
薛卢思考片刻道:“可。”
沈月如出了薛府便觉脚底虚浮,身上竟不知何时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赌赢了,薛卢确有什么把柄在父亲手中,只是她还未曾得知究竟是什么把柄,倘若她能知晓这个把柄,那么是否可以保下哥哥?
她吩咐马车即刻前往大理寺牢狱,有些事情,她必须要问明白。
而身后跟着一个薛府的暗卫。
等她赶到大理寺牢狱时,狱卒传来消息,父亲在认完罪行后在狱中绝望自裁了。
沈月如怔怔的愣在原地,仿佛没有听明白狱卒说的话,只是一个劲的往牢狱中冲去。
江家的人听江时梨和江时湛的吩咐必须护得夫人周全,虽然知晓擅闯牢狱是大罪,但此时的他们拦不住夫人,只能将冲上来的狱卒按下,只是沈月如此行带的人并不多,只能护她冲到大理寺院子中央便被冲出来的狱卒们团团围住,狱卒们只当是人犯要劫狱,又见着沈月如的疯癫状,只能将沈月如按下。
这时江时湛和江时梨两兄妹赶到,江时湛见狱卒将沈月如按在地上他愤起三两下打开了按住沈月如的狱卒,将肝肠寸断的沈月如抱进怀中轻声安慰到。
江时梨赶紧叫来了张雪清查问情况,张雪清也是突然接到奏报说沈从之认下罪行后一日也就是刚刚在狱中不知怎得就咬舌自尽了。
一旁的沈月如哭的肝肠寸断,江时梨不忍道:“张大人,那沈从之的遗体会被如何处置?”
张雪清看着一旁的沈月如轻轻摇了摇头,拉着江时梨到一旁轻声道:“狱中自裁实乃大罪,况且沈从之之前将罪责尽数担下,罪名本就不小,如今,圣上怕是为平民愤会将沈从之的尸首悬挂城门外三日。”
“沈从之的尸身怕是不能够回归本家的,只怕还会被五马分尸拉去乱葬岗埋了,灵位什么的更是劝沈小姐不要想了。”张雪清说罢摇了摇头叹气道。
“沈从之交代的还有的事情吗?”江时梨问道。
张雪清点点头:“有许多,但与焦梅园之事相比,其余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大罪,其中更是连一桩涉及薛卢的事情都没有。”
“将军,现下我们该如何行事?”张雪清一直迟迟拖着沈从之不肯审判便是想要在沈从之的最终得到些许薛卢的罪责,只是没想到沈从之会在今日咬舌自尽。
江时梨将沈月如的推测和张雪清说了,现下也只能肯定薛卢确实有把柄在沈从之的手中,只是不知为何沈从之拼死也要自己担下罪行。
“如今我们只能先静观其变,焦梅园一事动静太大想必薛卢已经有所防备,因此我们才会在沈从之这边一无所获。”江时梨愤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