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没见到圣上的萧予武终是坐不住了,皇帝既然不愿意干涉大臣私事,他一届老匹夫可顾不得这许多,在第四日提刀上了燕府,
他的江兄才死了没多久,燕昭就敢欺负他的掌上明珠,江兄到现在还尸骨未寒啊!
“燕昭,你给老子出来!”萧予武在燕府门前闹开了,颇有一副老泼皮的架势。
江时梨接到下人来报正哭笑不得,她本意是搏个贤良的名儿,被萧伯伯这么一闹倒显得是她小气了。
江时梨赶紧将萧予武迎进门奉了茶,“萧伯伯,您消消气,我都没急呢,您怎么还先闹上了。”
萧予武满腔怒火正无处发泄,此刻并没有见到燕昭,他的气儿更是无处可泄,他抓着时梨的手安慰道:“娃儿你莫怕,有你萧伯伯在呢我看谁人敢欺负你。”
而后又在大厅纵声道:“燕昭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也是我老匹夫猪油蒙了心,看走眼了才将你送进北疆王军,你给老子滚出来!江丫头的事情今天必须有个了解!”
江时梨无奈的笑了笑,上前打岔道:“萧伯伯,您消消气,老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啊,上了年岁注意保养。”说罢便递上早早准备好的人参枸杞茶。
燕昭躺在榻上听着萧予武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穿过前厅和内院传至他房中,笑得有些无奈。只是燕母未必能够纵容萧予武这般的放肆,忍无可忍的她奔至前厅。
“时梨啊,”燕老太太并不敢直接与萧予武放肆,只敢拿一旁的小辈江时梨率先开刀,“昭儿还在养伤,萧侯爷如此吵闹怕是打扰了昭儿好好养伤,更是叫左邻右舍看笑话啊。”
萧予武一听这话更是不乐意了,如今他还在这儿呢,这老妇就敢拿江丫头开刀,如若是他不在这儿,这还了得?
“燕老太太,您从前好歹是这京城中伯爵府上的嫡女,怎得嫁到宴州那乡野田间不过十数余载,竟变得如此粗鄙不堪?”萧予武想着京中盛传燕老太太给自己的儿子下了药才成了这个妾室一事便怒火冲天开怼燕老太太。
燕母闻言差点气晕厥过去,堂堂京城闺女嫁去了宴州本就是她不愿提起的人生败笔,可是她又能如何?打是打不过萧予武的,重话也是不敢对着萧予武一个侯爵尊位的人说的,她只能指着萧予武的鼻子咒骂一句:“到底是粗陋的武将,一点儿规矩都识不得。”
江时梨闻言上前制止,她正色道:“还请太夫人谨言慎行,萧伯伯乃我朝功臣不容诋毁。朝中多数武将,他们都是在战场上豁出命去守我南煌江山的勇士,何为粗陋?”
燕母知是自己妄言了,只能默不作声得被身边的老嬷嬷扶下去。而此刻燕昭也有走至前厅,身上虽还有伤,但还是恭恭敬敬给萧予武见了礼。
萧予武冷哼一声道:“太师礼重了,我一介老匹夫怎担的起太师的礼。”
燕昭也不恼,请萧予武坐下说话。
“阿梨的事,是我对不住她,”燕昭此话,江时梨听了不下十遍,“事已至此,我以后会加倍对阿梨好,定不会叫她再受半分委屈,她便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能摘下赠她。”
萧予武还想着说些什么,但江时梨笑意盈盈得握住燕昭的手对萧予武道:“是啊,萧伯伯,您别担心了,想来有您在他也不敢亏待我。”
萧予武瞧着江时梨一副没什么心眼的样子有些发愁,转念一想江丫头身后还有江家萧家在呢,他燕昭还能欺负了她去?
“也罢,我啊就是担心你受委屈,”萧予武还是有些担忧地说道:“你父兄如今都不在身边,你要照顾母亲还要顾好自己,难免有些小人趁乱作祟。”
听到提起的父亲江时梨伪装的笑容此刻却像是画在脸上了,燕昭很快察觉出她的异样,象征性的握了握她的手,好似在安抚一只受了伤的小狗。
萧予武终是放心不下,出燕府前再三叮嘱江时梨有了委屈一定要找他,他定能为她讨回公道,又不忘明嘲了燕昭一会儿才打道回府。
萧予武的马车消失在热闹的大街后江时梨才收回笑得有些假的面孔,转身对着燕昭道:“萧伯伯多年来都是这样的性格,你再清楚不过了,他对你言辞犀利一事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燕昭一愣,他能感觉到江时梨的勉强,但这番话出乎他的意料,这是在劝他不要记恨萧予武?她害怕他对萧予武做些什么吗?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阿梨,你知道我不会的,”燕昭难掩伤心,“萧伯伯于你是亲厚的长辈,于我也一样。”
江时梨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
“阿梨,听下人说你忙了一天的公事没有好好吃顿饭?”燕昭有些急切地拉住时梨的手,“要不要,一起用点宵夜?我让青松去买了你素日爱吃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