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她要把背心脱了,清理伤口。
温泉室的门突然又被打开,安栀连忙将自己的外套捞起盖在胸前,她明明锁门了的,池珩怎么又打开了?
还有,她明明没有出声,应该不会吵到他,他怎么又来了?
她皱眉站了起来,苍白的小脸带着疑惑的望着池珩。
还是那个女孩不喜欢她在公馆里,池珩来赶她走?
想到这,安栀点了点头,“我马上走。”
看来要爬出去,到后山上处理伤口了,口服消炎药她刚才忘记拿下来了,明天早上再去药店买点消炎药吃一下。
池珩拉住她的手腕,“又想去哪?”
他将安栀拉到奶泉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安栀这才发现他手上提着她刚才拿上楼的医药箱。
“衣服脱了。”
安栀一愣,看到他手里的消毒水后知后觉得才发现他原来是想帮她处理伤口,她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我自己来,不用麻烦二爷。”
池珩凉凉的看着她,薄唇轻启,“一,你自己来,二,我来。”
“二选一。”
安栀还来不及摇头拒绝,池珩已经上手了,“别动,你想整个池公馆的人都知道你受伤了?”
“还是你觉得你这身体对我有吸引力?”
伸出去的手被池珩反转在腰后,安栀被他的话怔住了,是啊,很多男人看到她的脸想来撩一番。
可衣服下面的她,却是伤痕累累,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恶心,那交纵纵横错乱的伤疤就像一条红色的蛇盘踞在她光裸细腻的肌肤上。
触及并无痕迹,但却又能清楚地看到到它存在于她皮肤之中,让人感觉到它的恐怖和狰狞。
这样的她,会对谁有吸引力?
安栀自嘲的笑了声,没有再挣扎,那晚只不过是月色朦胧之下,他看不清她身上的伤痕所以才对她动了手。
如今在如此明亮的灯光下,他再一次看到她身上的伤,应该也会感觉到恶心,恐怖吧?
上次在滨海的时候,她背后受了伤,也是他帮忙处理的,当时的他就问,“你是女人吗?”
安栀想,首先她是女儿,是孙女,是外孙,是王欧两家唯一的后人。
在王欧两家的冤情未公之于众,未沉冤得雪时,她都不是自己。
两家申冤之后,她安栀才能是女人,才是她自己。
她有什么好自卑的?
她又何需在乎别人如何看她?
半年之后,她也不会跟池珩有任何的牵连,她根本不需要介意她身上的伤被他看过,他又会在背后怎么议论她。
她活着,是欧王两家二十一条人命唯一的希望。
她,并不属于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