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伤加新痕。
她的整个背部又一次暴露在池珩眼前。
黑曜石般的双眸闪过一丝亮光,池珩将她的背心剪了下来,那血沾在衣肤上已经干涸,撕扯间,那伤口又开始渗出了新鲜的血。
安栀咬着嘴唇不敢吭声,低垂着头但颤抖的身子还是出卖了她。
她——很疼。
池珩看着被她长发挡着的苍白小脸,那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轻微颤动,他望着她伤口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打不过人家?”
安栀想说什么,但一想到红笙与他关系匪浅,若他知道自己打伤了红笙,不知道会不会在自己伤口上补上两刀呢。
话说江湖传闻真的有误,说他不近女色,这红笙还是前段时间没多久的事,今日又有一个女孩子,这不妥妥的渣海王吗?
见她没说话,池珩给她伤口上消毒,地下城暗器的伤刚好,上次滨海子弹的擦伤伤口才刚结疤,这会儿整个背又被剑划伤。
这密密麻麻的伤,她是怎么长大的?
一直打不过,一直受伤吗?
他不禁又想起她的身世,五六岁大的孩子自己背着行李去给父母销户,自己去孤儿院,长这么大也一直被人欺负吗?
池珩只觉心中突然肿胀不已,有股酸酸涩涩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的手不自觉得的放轻了许多。
安栀弯着腰抱着自己的外套,那消毒水落在她的背上,刺痛感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却始终一声不吭。
“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等疼痛缓了点过后,她开口,“二爷花了这么多钱,我不会这么轻易死的,毕竟我还欠二爷四亿三千万。”
折算下来,她在池公馆还债,一天的日薪就高达两百多万。
往日里那个向来高高在上的池家二爷还为她处理伤口,她这算是赚了吧?
池珩的手一僵,拿起毛巾轻轻擦拭她身上的血迹,拿起一旁的药膏给她涂了起来。
“所以,这半年你的命是我的,别死在外边了。”
安栀轻笑,感觉他涂的药膏清清凉凉的让她的伤口舒服不少,“小伤,没那么容易死,过两天就好了。”
听到她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受伤是家常便饭,池珩不禁想,她一定很努力才长这么大的吧?
池珩将她的长发撩开,擦拭着她的后背,她的皮肤很白,但是上面却布满了一条条的伤痕。
有鞭伤,有刀伤,还有枪伤,他的目光沉了下来,那些鞭伤看起来年代久远,狰狞恐怖,像一条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她的身体里面,让人触目惊心。
她
到底是谁?
他是不信她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个保镖,奶奶不可能会对一个外人如此上心的。
按年龄算,她应该跟欧燃的小女儿一般大小,可欧家7口人和王家14口人都是被欧燃亲手杀害,这是很多人目睹的,她不可能还活着。
但她却执著于查欧家当年的惨案,她到底是谁呢?
他一擦好药,安栀就拉过一旁的外套遮住自己的背,如今她知道他对她这副身体已经完全没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