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天光大亮,景色雅致,仅仅一门一窗之隔,屋内的人却是死气沉沉的,再好的天色似乎也与她无关。
“你这是怎么了?
我与你表哥刚从关外回来,方才在外面听姨母说你不肯吃东西,这又是怎么回事?”
贺持盈坐在床边,握着卢婉贞的手,她忧心极了,那么好的表妹,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
“是我不好,不怨旁人。”
卢婉贞只说一句,就不肯再说话,只半阖着眼。
“婉贞,你连你表嫂的话也不听吗?”
卢姨母走进屋内,她忧心女儿的情况,未曾离去,而是一直守着,希望贺持盈能劝劝卢婉贞。
卢婉贞抿着唇不说话,卢姨母又气又心疼,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
“姨母,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贺持盈摸不着头脑,这看着像是在闹脾气啊。
卢姨母叹口气,挨着一旁坐下,看着卢婉贞,眼里是化不开的担忧。
“还不是她,与那一眼书肆的林稷云……
先前还是朋友之交,现在怎么就成了非君不嫁!
一个非君不嫁,一个非卿不娶,那林稷云也是赖皮的,日日在门口等着求见,把你姨夫气坏了。
持盈,你说,我们卢家要什么没有?那林家有什么?
门不当户不对,哪有什么好的啊,婉贞为了那林稷云,屡次三番的顶撞她父亲。”
卢姨母话说的含蓄,可说来说去竟然还是和林稷云有关。
贺持盈详看卢婉贞的脸色,这回看着似乎不像是闹脾气,故意跟父母作对,反而有些动真格的了。
“表妹,你聪慧过人,上次还看的明白,怎么现在就非他不嫁了?
即使嫁人,也要慢慢琢磨着对方的人品家世,怎么突然……”
卢婉贞看了一眼卢姨母,还是不说话。
“好好好,我走。”
卢姨母生气的拂袖而去,她也知道这两人或许有什么话,只是婉贞不愿意当着她的面说。
“表嫂,是父亲他回来后,得知我和林稷云的事情,不许我再跟他来往。
还说要给我相看人家,我也按照他们的意思见了几个,可越相看越觉得没什么意思。
我已经衣食无忧,若下半辈子不能跟心爱之人在一起,那不是给自己平添苦恼吗?
他懂我,我懂他,心有灵犀,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可是母亲和父亲只看家世。”
卢婉贞说着就有些气愤,脸色也因为情绪起伏多了几分病态的红。
人生哪能事事顺意呢,贺持盈心中叹息。
“那你就更不该糟践自己身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吃不喝,这是让姨母和姨夫难受。
她们疼你十多年,难道是想看你这样折磨自己?
再怎么也不能诛疼爱你的父母的心,你不吃不喝,伤的只会是挂念你的人。
那林稷云还日日在门口等着,若是他真心,那就该想办法博得你父母的欢喜,而不是就那样干站着。”
干站着有什么用?感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