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多黄沙,孟本和其他人被抓走送进当地的衙门,沈偃才单独带着贺持盈出门。
“这么久不能说话,憋坏了吧?
回头让霜降给你配些变声的药,不伤身子,还能说话。”
二人习惯性的手牵着手,这习惯是沈偃带出来的,贺持盈本来不适应,但沈偃只要挨着她一块儿走路,就会十分自然的牵她的手,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两个人的习惯。
“也好,我这还是第一次以男儿身出门呢。”
“你看,在这里看月亮,是不是比别处的更大?”
沈偃指着天空说道,二人随意坐在黄沙堆成的土地上。
“是要比别处的大些,又圆又亮,月光都更皎洁些。”
贺持盈靠在他肩上,看着月亮,眼前是一览无余的黄沙,没有亭台楼阁的雅致,这里有一种厚重的美。
在这里生长的人,真自由。
“只要抬头看见月亮,我就会想到你和我在同一个月光之下。”
……
孟本的案子交接的很快,十几年前的命案被重新翻出来,那几家死了人的才知道真相,这里离汴州太远,犯人不能带回去。
可那些死人,死的不冤枉,都参与了谋害人命的事情,就算没有被唐阔杀死,也会被判死刑。
孟本被判去修城墙,只因他的胆小救了自己一命。
可沈偃与贺持盈并没有急着离开,他们在黄沙戈壁上纵马,在最高的城墙上看落日,也在鱼龙混杂的客栈里饮这里特有的酒。
他们在夜晚躺在黄沙上数星星,在沙里打滚儿,临走时还带上一包关外的黄沙。
来的时候还需要马车,回去时已经可以各自骑着一匹马了。
一路走走停停,六月底,终于回到了熟悉的汴州,再穿上繁琐精致的衣裙,贺持盈还有些不习惯呢。
“姑娘,你这一趟出去了两个月,奴婢挂念极了,真是日日夜夜的为你担忧,你看你都瘦了。
从前的衣裳穿着,显得人更加清瘦,还晒黑了。”
谷雨围着她念叨,从小到大,她们第一次分离这么久,谷雨甚至怀疑,是不是要单独带走姑娘…………
贺持盈揪了揪谷雨软乎乎的脸蛋,虽然她晒黑了些,但人看着更加精神,多了一丝野性。
从前她是沉稳如水,现在的她像林间吹拂的山风。
“黑就黑吧,那么多养颜的方子,用不了多久就能白回来。
我说了给你带礼物,可没敢忘,你看看,这是沙子,是我一捧一捧装回来的。
这是酒,不是果酒,这酒可烈得很。
那里没什么打扮的东西,给你带了些帽子,冬天戴着暖和。”
贺持盈从袋子里把东西一件一件的拿出来,回家没多久,稍微歇了歇,沈偃就去衙门处理事情,拖了两个月也该处理了。
谷雨新奇的看着这些东西,心里有些奇异的酸涩,姑娘见到的,她都不知道,她和姑娘越来越远了。
以后会不会,就不再需要她了呢。
“姑娘……关外真就那么好吗?
哪里的太阳把你都晒黑了,手也粗了,哪有咱们这里活的精致啊。”
谷雨试图劝劝她。
可贺持盈认真思索后说道,“那里很好,这里也不错,只是我们以前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我更喜欢那里。
以后有机会也带你去看看,我们可以在沙子里打滚儿,可以围着火堆烤肉,可以手拉手的跳舞。”
她知道,回到这里她就要做沈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