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屋子人,除冯芷与璩女之外,都不知容安昨晚醒来过一回,现下见她清醒,心中皆高兴差事有了交代。
很快,钱老太君收到消息,拄着拐杖走来。
容安要起床给她行礼,老太君伸手拦住她,“莫要多礼,你身子不适,好好在床上躺着。”
“是。”容安重新躺回去。
老太君问:“身子如何了?可还有哪些不适的地方?”
“除脑袋有些晕之外就没旁的了。”
老太君松口气,“昨日你倒下,一家子都跟着吓了一大跳。你父亲已罚过庄繁了,他现时还在祠堂里跪着。”
容安蹙了下眉,道:“庄繁年纪还小,这么跪下去,怕是要伤了膝盖。”
老太君很是赞同,“我也这么与你父亲说,他狠了心要惩戒庄繁,旁人也劝不住。”
容安不说话。
钱老太君叹口气,也不说旁的了,只道:“你身子还弱着,平日里可用什么补品?待好了之后,我让底下人给你备着。你也忒瘦了些,须得好好补补。”
容安道:“先前有时会喝些田七参汤之类,郡王府较爱食补。”
“京城倒是流行燕窝之类,等你好点了,给你炖燕窝吃。现时吃燕窝怕与药性相冲。”
“多谢祖母。”
两人正在说话的功夫,镇国公也来了,见容安躺在床上,连还苍白着,制止了她要起来行礼的动作,问:“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父亲。”
镇国公第二句便是,“我让容庄繁去祠堂里跪着了,待你好了,令他过来给你赔礼道歉。”
容安听到这句话,道:“儿郎本就调皮些,我已不大怪他了。”
镇国公坐在窗前,柔声道:“你不怪他是你大度,他做错了事,就得有个交代。不说这个了,你好好养身子,连同先前的病气也要一并去了才好,平平安安的。”
容安点头。
镇国公来了之后,不多时戚夫人也来了。
她在容安床前眼泪连连,“安儿,母亲对不住你,未管好那孽畜,叫你受苦了。”
戚夫人脸色苍白,单薄的身子像是要被风吹倒了似的,叫人不忍苛责。
容安柔声安慰她,“母亲莫要这般说,天底下哪家儿郎不调皮?”
戚夫人望了一旁严肃着脸的镇国公一眼,拭泪道:“正是这个理,那孽障平时我已严加管教,可牛脾气一上来,天都要被他捅破。常言道,八九岁,狗都嫌,他现在可不就是狗都嫌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