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袂见柳澈深进去, 心中有些复杂,“师父,对不起, 我没来得及把绝笔信给他看,不然也不至于会这样。”
拈花看着手里灭了灯笼,“是我没『摸』清他『性』子, 那样的情况下,便是把绝笔信给他,应该也拦不住他。”
寻袂知道是师父在安慰他,多少自责于心, 终究还是他没有把做好。倘若给了信, 也不至于发展至此。
拈花第一次面临重大抉择, 揣着手颇为忧愁地蹲在门口,天光大亮了, 也没想出什么鬼来, 再起来的时候直接往一边栽倒而去。
“师父!”寻袂本是不敢打扰, 见状连忙上前接过她, 伸手一探, 才发现她额头烫得厉害。
拈花这些时日没有睡好,再加上奔波了这大半夜, 邪风入体, 着实也吃不消。
寻袂特地去『药』铺抓了『药』, 熬了大半个时辰, 急忙端着『药』, 送到拈花房里。
他进屋走到床旁,一边吹着『药』,一边轻声唤道:“师父, 您先将『药』吃了再睡罢。”
拈花颇有些头晕脑胀,闻言慢慢坐起身,伸手去拿碗,寻袂却没有给。
他直接将勺里『药』轻轻吹凉,递到她嘴旁,“师父,徒儿侍奉喝『药』。”
拈花闻言抬起手便也放下了,收徒弟不就是要伺候师父吗,不使唤白不使唤。
拈花就着递过来的勺喝了一口『药』,苦到怀疑人生,“不喝了,这什么玩意儿。”
“我给师父准备了蜜饯。”寻袂当即拿过怀里包着油纸,里面是晶莹剔透的蜜饯。
他拿起一颗,递到她嘴旁,“师父吃一颗便不苦了。”
拈花张嘴吃下蜜饯,嚼了几下,甜意直接冲淡了嘴里苦味,瞬间对寻袂是哪哪都满意,乖巧又懂。
往日柳澈深也是如此的,如今倒像个倒计时的炸弹,拈花到如今都搞不清楚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会让他有如此大变化?
拈花想不通,长叹了一口气,看向寻袂,“可惜不属于我那个世界,否则便把带回去做个上门女婿也不错。”
灵兽山那一片最喜欢招就是上门女婿,和这处差不多,要求就是贴心懂,能力也不错,最好皮相也不要太出众,免得遭人惦记。
像寻袂这样的,要是放哪里,也是很抢手,各方面都不多不少正正好,特别合适。
寻袂听到这话微微愣住,面上有些发烫,“师父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拈花脑子也烧得晕晕乎乎,答非所问,“听懂也没用,怎么去都是个问题。”
寻袂是真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多少听懂了后面那句,一时间面上越发红。
拈花强撑着吃了几口,实在苦得生无可恋,喝了几勺便来了困意,眼皮一垂便睡着了。
寻袂本来还想劝着她将剩下『药』喝完,病才好得快些,可再抬头,她已经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她睡着样子带了几分稚嫩,看着难得安静,平日清冷绝尘模样也想象不出骨子里竟是这般跳脱,像一个孩子,无端让人生了想要照顾心。
寻袂心里无端起了一丝情愫,他明明没有吃蜜饯,却像吃了蜜饯一般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