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过去的第二天。
襄阳城内,蒯良来到刘表面前,悄悄进言道:“昨天的变天绝非寻常,主公注意到了吗?”
“是那阵狂风吗?”刘表道。
“白天刮了狂风,入夜之后。我夜观天象,发现有一颗平常看不见的彗星朝西面原野方向陨落了。在下认为那是将星陨落的征兆。这一定是上苍在暗示我们什么。”蒯良道。
“别说不吉利的话了,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去见先帝。”刘表道。
“非也,对我们而言无需多虑。更确切的说此事可设坛祭祀。我测了方位,大凶之兆的地方在孙坚处。主公不可错失良机,当趁此机会拖住孙坚大军,待刘磐将军到来,前后夹攻。如此一来,敌军不是四处逃散,就是被切断后路,成为米缸中的老鼠。他们只能选择其一。”蒯良娓娓道来。
刘表点头,对众文武道:“谁能突破城外包围,前往临湘城?”
“末将愿往!”将军吕公主动受命。
蒯良觉得此人可以,于是便让其他人离开,单独授予吕公一计,道:“你可领强悍之马与精猛之兵五百骑,杂以射手,一旦突破敌军包围,即上岘山。敌军必定来追,我军可诱敌深入,在山上设置伏兵,准备岩石和巨木,见敌军上来便一下子让他们尝尝如雨巨石的滋味。射手则趁敌军狼狈之际,从四面山林中射箭,如此敌军胆怯,道路为岩石、巨木所阻,汝等可轻易到达临湘城。”
“先生的计策果然高明!”吕公佩服道。
当夜吕公率领荆州最后的骑兵五百骑脱出城外。
他们隐匿马蹄之声,在肃杀疏林中静静行进。万树枯叶摇落,一派冬天景象,树梢白花花一片,宛如种植的一排排白骨。
细细的月亮高悬天际。
这时,丹阳军哨兵已经来到疏林尽头,发现不对劲,大声喝道:“谁?”
前面的十余骑一下子冲上去,立斩哨兵五人。
紧挨着那边就是孙坚的大营,听到动静,孙坚立刻飞奔出来,大声问道:“刚才跑过去的马蹄声是敌人的还是我军的?”
没有人回答。
五个哨兵在一弯晓月下碧血浸身。
孙坚见状立刻直觉道:“不好!出事了!”他飞身上马,手持古锭刀,冲着大营高喊一声:“襄阳城内有人逃出,给我追啊!”说完便一马当先,去追吕公的五百骑。
事出突然,孙坚后面好不容易跟上丹阳兵的才三四十骑。
吕公回头望去,道:“来了!追兵追上来了!”由于早就在蒯良的算计之内,他并不惊慌,把射手藏进树林后面,自己则胡乱朝山上爬去。然后在敌军可能爬上来的崖上,堆好岩石,等着追兵。
不多时。十骑,二十骑,四十五十骑,敌人的影子从林中朝山下“哇哇”杀来,口中还在叫骂着什么。
追兵之中响起孙坚的声音:“敌军一定是逃到了山上,就这么个悬崖,连人带马爬上去!”
猛将手下无弱兵。
孙坚拍马上山,紧随其后飞奔而来的部下,也都纷纷开始攀登岘山。
可是,脚下一片黑暗,杂草藤蔓和极易崩溃的沙土很是恼人,孙坚的马也只是一个劲儿地嘶鸣而已。
守候崖顶多时的吕公见时机已到,一声锣响,给出信号:“给我狠狠的打!扔石头!扔木头!放箭!”
无数的石头,木头一齐从崖上落下,简直要把孙坚和他手下的这五十人活埋。慌忙逃避中,四面八方树后射出的飞矢像呼啸的疾风一样包围着他们。
“完了!难道我今天要命丧此处!”孙坚仰望新月。
正在此时,一块巨大的岩石从他头顶上方落下。
“轰隆”
只听得一声巨响,孙坚瞬间感觉到地动山摇,他的身子和坐骑都被砸在下面,只有口吐鲜血的脑袋,从岩石下隐约露出。
江东猛虎孙坚享年四十岁。(实际上孙坚死的时候三十七岁。)
初平五年(公元194年)辛未,十一月七日夜。将星果然陨落,万木彻夜在霜风中悲切颤抖。天空在浓浓的血腥味伴随下泛出鱼肚白。
江东之虎孙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