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种酒也是分高下品级的。比如从前白伊想给宋寒松尝的冬阳酿,去除杂质,竹桶为器,入口清新宜人。
宋寒松提的这罐,一看就是劣酒。
“不接?”
白伊接了过来。
“尝尝。”这回是命令的口气。
白伊开了罐,皱着眉头喝了一口。
“咳咳——”她吐了一大半出来,“好辣……”
宋寒松拿过陶罐,大口灌了下去,抹了抹嘴又递了回去。
白伊不甘示弱,捧着酒罐就是灌。
她喝到大口喘气,对着宋寒松比了一个大拇指。
宋寒松脸上有笑意,轻的像云像雪。
“我们冬日出征,都是靠这个暖身。”许是喝了酒,宋寒松的话也多了些,“那种花样繁多、品质上乘,稀释过的冬阳酿,就是专门做给你们这些贵公子贵小姐喝的。没甚味道。”
“你别……别说,”白伊脸上红了一片,“确实暖和。”
少女只觉喉咙到胃像有火在烧,饶是她都不觉得冷了。
宋寒松一皱眉头:糟了,不知她酒量几何,喝醉了就不好了。
白伊伸出手揉了揉她眉间,神色焦急,“你别皱眉头啊!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她伸出两只手去揉她拧紧的眉头。
“砰!”
于是陶罐摔到了地上。
“呀!”白伊的声音更大,她后退一步,眼睛湿湿亮亮的,“惹祸了……”
雪的缓冲让陶罐没有碎片四溅,但酒水从碎隙中流了一地。
白伊看着宋寒松,满脸的小心翼翼。
宋寒松安抚她,“别急,等我一会儿。”
她就近去了店面,给店小二塞了银子,说道:“那边碎了酒罐,麻烦帮忙处理一下。”
店小二看着手里的碎银,笑容满面地应下来。
宋寒松回过头找白伊,同她商量,“我们找个僻静的小馆坐一下。”
白伊似乎是酒劲儿上来了,只指着白茫茫的天空说道:“烟花!好漂亮的烟花!”
宋寒松深吸一口气:尝试过民主了。
她躬下腰,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上来。”
谁料白伊很是干脆,一跑一跳就揽住了宋寒松的脖子。
宋寒松岔气了一瞬。
她听见白伊在她耳边不间断说话:“跟你说啊,自小灯会很少带我出去的,我就躲在房间里,趴在窗口上,看那烟火远远盛开。”
她伸出手在宋寒松眼前晃悠,“喏,一个手掌就遮得住。”
宋寒松仿佛看见一只又肉又小的手在夜空中晃悠。
说话还不罢休。
她在风雪中张开双臂,“飞啊——飞!”
宋寒松只得尽力稳住她。
一路言语一路走,宋寒松挑了偏远些的茶楼,尽量避免遇见那些公子小姐。
走到茶楼时白伊已经趴在她背上睡着了。
宋寒松看着她裹在毛绒斗篷里的小巧脸庞想:和闹腾时简直判若两人,乖巧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