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独居寡住，没有子女儿孙，也不容易，今天两次给自己解围，不答谢不成礼数。
他挎着包进了聋老太太后院的房间，把米花糖和桃片糕取出来，“老太太，米花糖泡水，泡得软软和和，好吃，桃片糕也不费牙。”
坐在床上的老太太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你还记得老婆子，好心的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王一昊。”他对着聋老太太的耳朵大声地说，“日天昊。”
“日天哪，”老太太唯独听到这两个字，摇着手，笑咪咪地说，“这名字不太好，小孩儿取太大的名，逗灾祸呢，日啥不好，要日天。”
妈的，我也是日了狗了，还日天。
王一昊笑一下，毕竟聋老太太耳不聪，和自己也是素昧平生，两人没有话题，正准备告辞，碰巧，娄晓娥给老太太送冬季的老棉布鞋。
两人不期而遇。
娄晓娥的花衬衫特别新，应才下一次水，小花朵清新脱俗，好看的嘴巴撇一撇，不满地怼她，“装好心呐？没事少撩祸就万事大吉了。”
敢情她以为自己才是那个惹祸精。
都他妈的许大茂惹的事，估计许大茂在背后说了自己不少坏话，想起许大茂和秦淮茹在公共厕所角落干的好事，就嫌恶心。
这么一个好看的媳妇落在手里，还在外面偷吃，据说还不挑食，上至五十岁，下至十八岁，只要是女人就敢碰，还美其名曰：花有百样红。
每次下乡就往姑娘媳妇堆里钻，要是有寡妇，那更是了不得，恨不得钻人家裤裆里去。
该死的王八蛋，活该他要绝种，听说结婚了六年，还没有一个孩子。
娄晓娥看起来长得聪明伶俐，其实就一个傻蛋，许大茂背着她使尽一切法子偷三勾四，她还当许大茂老实本份好丈夫，不就是给她深更半夜做点宵夜，再说点甜言蜜语。
此时，就算神仙告诉她：许大茂是个坏人，鬼迷心窍的娄晓娥也不肯相信。
来日方长。
他打定了主意，但和娄晓娥搭上关系已经刻不容缓，“我把你的陪嫁锁修好了，等一会给你放到窗台上。你记得收一下。”
王一昊说完就走，娄晓娥在背后纳闷地问一句，“你干嘛要给我修锁？”
他转过身，看着娄晓娥水灵灵的大眼睛，认真地说，“你爸爸给你选的陪嫁，一定有深意，锁上的四个字也很好，长命平安，是你爸爸对你的人生期许，应该好好保管。”
娄晓娥想不到他居然说出如此的道理，眼眶瞬间红了。
许大茂干家务，被她驱使，却从来说不出令她怦然心动的话。
王一昊从她眼里读出了好感，此时，还不是拉拢她的好时机，若是操之过急，反而适得其反。
他把“长命平安”黄铜锁放在许家窗台，转身就走，娄晓娥打开房门，从窗台上取了锁，“谢谢。”
“你还不如把锁好好收起来，免得再坏了。”他知道许大茂并不识得黄铜锁对娄晓娥的意义。
毕竟，娄家的金银财宝多得不计其数，随随便便一样也比黄铜锁值钱，否则，许大茂怎敢自诩称四合院里的“隐形富豪”。
总有一天，老子要将他打回原形。
王一昊想起许大茂猥琐的小眼睛，还有吐着舌头呸呸呸的模样，就恨不得剜他的眼，割他的舌头。
“谁呢？”许大茂的身影出现在窗户里面。
娄晓娥说，“王一昊帮忙把锁修好了。”
“呸，我呸，”许大茂隔着窗户辱骂着王一昊，“你个狗东西，想修把烂锁勾引我媳妇，不要脸皮的狗东西。”
王一昊掉头就走。
娄晓娥抱怨一句，“人家修个锁，你吠什么吠？”
“修个锁，就把你的心勾走了？我看他就没安好心，”许大茂来气了，提高了音量。
娄晓娥也不饶人，声音压过了许大茂，“许大茂，你叫什么叫，有本事你修个锁给我看看，这是我爸给我的嫁妆，你不稀罕我稀罕。”
一把锁，许大茂和娄晓娥一阵吵吵闹闹。
王一昊在洗衣槽洗着衣裳，对门贾家开着窗，贾张氏阴一句阳一句地骂道，“看看自己长的贼样，就是一个短命鬼，小心活不到二十岁。”
“我已经二十出头了，马上就要添丁进口。”
王一昊知道她骂自己，在窗外也神神叨叨念一句。
贾张氏霍地站起来，肥硕的身体堵住整扇窗户，“不要脸的小瘪孙，你说什么呢你，你是嫌被我骂得少，你皮痒痒了，信不信老娘剁你的排骨炖汤喝。”
“妈，少说两句。”
听秦淮茹的声音，已是噤若寒蝉。
“瘪孙子，”贾张氏还瞪着眼骂，“什么牛鬼蛇神都要来露个脸，老娘在四合院横着走时，你还在你爹的卵蛋里呢。”
王一昊不气反而笑了。
谁也没贾张氏骂人好听，四九城里的人骂人不带脏字，往往要想半天才知其意，贾张氏粗暴简单不费脑。
娄晓娥端着碗筷走出来，“贾大妈，夜深了，大家都睡觉，你也歇着吧，明天还要去照顾棒梗。”
提起棒梗，疼到了贾张氏的心尖尖上。
回头就是一声嚎，“老贾呀，东旭呀，你们睁睁眼吧，棒梗的腿都被人害残了，我的老天呀，让天收了他吧，天不收不合道义呀……”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到贾家窗户前，用拐杖捅捅贾家的窗户玻璃，“喊什么喊，喊贾家祖宗也没用，你不歇别人还要歇呢。”
贾张氏停住杀猪般的哭喊，嘟哝了一声，“不是聋了吗？今天怎么好像一点也不聋。”
“老祖宗我耳聋眼不瞎，你的坏事，我一清二楚。积点德吧。”聋老太太气咻咻地往回走，“报应，真的报应。还不积德，报应来了，有得看喽。”
王一昊洗完衣裳，端着盆走回房间，三大爷讪讪地站在门口，“一昊，我得给你解释一下。”
“不用解释了，您在会上已经说得很清楚。”王一昊已经听累了闲话，只想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