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丽老大不满,“爸,三只蟹平均分不成吗?非要我和解成吃半只。”
平时,于丽对三大爷的算计颇有意见,阎解成敢怒不敢言,把整半只放在于丽面前,“你吃,你吃。”
难得有三只蟹,本是一件欢喜的事,因为分蟹闹得阎解成夫妇满肚子怨气。
喝的是黄酒,度数不高,三大爷怕喝少了,杯杯干得滴酒不剩,王一昊还悄悄吐手巾里了。
天色不早,他装着有一点醉意,三大爷亲自扶着他,摇摇晃晃回到房间,和衣倒在床上,拉起了呼噜。
三大爷摇摇头,不屑地说,“这点酒量,真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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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棒梗杀猪般的嚎叫起来,连聋老太太都被惊醒了,王一昊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翘起来。
窗户玻璃蒙上一层雪花,窗外人影若隐若现。
1962年冬季的第一场雪。
窗外的棒梗还在要命地嚎叫,秦淮茹也在哭喊,一会儿喊傻柱,一会喊一大爷,小当喊哥哥,小槐花哇哇哭,乱成了一片……
王一昊隔着桌子推开窗户,棒梗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傻柱披上厚大衣冲出来,跟着来的还有一大爷,取下木板,抬起棒梗就往医院跑。
棒梗在庭前摔了一跤,看样子,腿摔断了,貌似不轻。
王一昊端着口盅走到洗衣槽,回房间时,不经意瞥见棒梗摔跤的地方,独独比别处的冰厚一层,像人工雕琢的玉石,晶莹剔透光滑,再想想棒梗磨得没有纹路的鞋底子。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昨夜下雪,结成冰,棒梗天刚蒙蒙亮就要上学,必经滑冰处。
天时地利人和。
若不是天公作美,这局布得天衣无缝,冰块、鞋底和晨时的能见度,谁也不摔,单单摔了棒梗。
幕后真有高人,这人不但超乎浑人的智慧,还心狠手辣,狠得下心对十一岁的孩子动手。
虽然他是一个配得上教训的熊孩子。
到底谁呢?
后院的许大茂,不可能,他就一点小聪明,且和贾家没有深仇大恨。
易家更不可能,三大爷也不至于,还有谁和秦淮茹不对付?
他大爷的,真烧脑。
果然三人之中必有江湖,自己小看了院子里的牛鬼蛇神,都不简单。
他猛然想起自己装大闸蟹的箱子,赶紧打开一看,冰块没了,有一汪水。
天寒地冻,烧坑后,房间升温,冰块化成了水。
心中的那块大石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