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昊昨晚和三大爷喝了一点酒，不想被三大爷套话，装作喝多了，吵吵嚷嚷回到房间，一觉到天亮，院里都知道，他也记得。
这也巧了，贾梗就在他窗外出了意外，秦淮茹急于找一个倒霉蛋支付医药费，最好就是赖有钱的王老五王一昊，现在也沾不上边。
傍晚，回到院子，院中召开会议。
贾张氏已经放回来了，肥嘟嘟的脸垮了下来，显得更加尖酸刻薄，免费饭没想象中的好吃。
还是死性不改。
瞪着王一昊想骂娘，秦淮茹拐一下她，她马上耷拉着脑袋，扮出一副可怜相。
一大爷的茶盅冒着热气，王一昊的手揣在口袋里取暖，听着易中海讲述棒梗的意外事故。
这年代没有保险，摔伤都得自己负责。
混世太保小命无忧，但是小腿严重粉碎性骨折，有经验的医生判断，十有八九会瘸腿。
以后就是残废。
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命运，没有工作单位肯接收残疾人，吃国家三块钱的救济，再捡捡垃圾帮补一下家用，就算有一间房，也娶不上媳妇。
秦淮茹双手捂住脸，哭得肝肠寸断，这是真哭。
痛心疾首的贾张氏两眼泡比二大爷还凶猛，红着眼睛，用手狠狠戳着秦淮茹的脑袋，“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没日没夜就想着偷人，害我孙子才摔断腿，哎哟，东旭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胡说！”一大爷一声厉喝，贾张氏闭住了嘴，抹着眼泪。
三大爷慢条斯理地说，“这全院人都知道哩，棒梗上学前摔了腿，和你家媳妇没有关系。”
鲜少出面的聋老太太坐在傻柱旁边，大声地问傻柱，“她说什么？贾张氏闹什么？”
傻柱对准聋老太太的耳朵，“她说秦淮茹偷人，害她孙子摔断腿。”
“不生性的东西，哪有这么对你儿媳妇的，”聋老太太说着就站起来，提起拐杖就要敲打贾张氏。
贾张氏吓得躲到秦淮茹身后，“你，你，你不要倚老卖老……”
“她说什么？”聋老太太再问傻柱，傻柱简直连肺带肝地大声地重复，“她说你倚！老！卖！老！”
“今天我就倚老卖老了，你嫁进来的时候，我就是这个院子的老祖宗，你看我敢不敢收拾你，”聋老太太提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向贾张氏。
贾张氏吓得躲去一大爷身后，跳着脚回嘴，“我管我的媳妇，关你什么事？你真是闲事管得多。”
这次不用聋老太太再问，傻柱告诉聋老太太，“她说，她管媳妇，不关您的事，说您管闲事。”
“我今天就要管这个闲事，”聋老太太指着贾张氏，“你就知道干缺德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教孙子不学好，偷东西，讹钱，打同学，现在报应来了。”
别看聋老太太不出门，对人对事透心亮呀。
王一昊对聋老太太不得不刮目相看。
易中海站起来，好言好语安抚聋老太太坐下，回头让贾张氏回原位，闭嘴少说话。
贾张氏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回秦淮茹身边，对着聋老太太不停地撅嘴暗骂加翻白眼。
一大爷率先捐款，捐出十块钱，二大妈看看众人，咬牙掏了五块钱。
三大爷愁眉苦脸地说，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毛票，“各位，我家三个儿子一个姑娘，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太能吃了，这个月只剩五毛钱，我也全捐了。”
三大妈也苦着脸，还没有开口说话，娄晓娥冷笑着捐了二十块，许大茂的二十斤粮食到底给谁了，一直说不出所以然，娄晓娥再蠢也猜到秦淮茹身上。
许大茂拉长马脸，傻愣愣地看着娄晓娥，两眼的距离拉得越发宽敞，更显得突兀难看。
真不知娄半城是不是瞎了一只眼，怎会把女儿嫁给这个丑货。
他不嫌恶心，难道娄晓娥就能忍受？
娄晓娥白许大茂一眼，说着冷嗖嗖的风凉话，“孩子遭多大的罪呀，你看什么看，不就是二十块钱嘛，我不给，你也要给。”
王一昊清楚，许大茂不是心疼二十块，而是心疼这种方式没给自己带来一分钟的快乐。
钱花了，没得到相应的回报。
他总不可能找到秦淮茹，厚着脸皮说，娄晓娥给了二十块，你怎么报答我？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摸出五块钱，放在秦淮茹的手心里，“拿着，给孩子好好看腿，以后好好管教，不成材也不能成灾。”
王一昊刚领了饷，盗圣摔断了腿，成了残疾人，从此碰瓷讹钱不再便利。
毕竟十一岁的孩子，虽然令他厌恶，但他的一辈子毁了，多少有一些同情，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平整地放在三位大爷的四方桌上。
“就知道你理亏，”贾张氏嘴一张，就没好话。
王一昊捡起桌上的二十块，重新换了一张五毛的碎钱，他妈的，再同情你，老子是狗。
这一句话，损失了十九块五毛钱。
贾张氏怔怔地看着王一昊，太不可思议了，掏出的钱，居然可以收回去，“你还是不是男人，捐出来的钱还要回去，我家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哩。”
“我给你捐钱，我才不是男人，”王一昊纯粹把五毛钱也塞回兜里，“老子给你捐钱，有病吧。”
贾张氏还要撒泼骂人，聋老太太使劲墩了一下拐杖，“贾张氏，你是还想进去吃牢饭吗？再进去，就出不来了。”
顿时，贾张氏无言以对，缓缓地坐下，一张老脸拉得比许大茂的马脸还长。
聋老太太的嘴里剩下几颗稀稀拉拉的牙，一开口就漏风，怒斥着贾张氏，“不给儿孙栽花，还给儿孙栽刺，你就好好想想吧，别人不摔，你孙子摔了，别人不断腿，你孙子腿断了。”
别看老太太耳聋，心如明镜。
老太太笑咪咪地看着王一昊，“贾张氏没文化，不知好歹，你也不要和她计较，孩子摔了，治病要紧，好歹以后有条活路。”
“奶奶，得嘞，您德高望重，通情达理，说话在理，您说了算，”王一昊爽快地重新将二张大团结摆在四方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