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逐一观测邻居时,黑马甲指着王一昊就开骂,“这个臭不要脸的,必须查他的身份,他像敌特份子,被子是新的,搪瓷缸子也是新的,还去全聚德吃饭。”
“全聚德”!
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看着王一昊。
王一昊挺纳闷,有钱就能吃,这些邻居看自己的眼神,特别有趣,好像自己去了一趟太阳系。
一大爷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你去全聚德吃饭了?”
“是。”他点点头。
莫非去全聚德也有罪?他内心啼笑皆非。
“你哪来的钱?”
他坦然地说,“家里给的。”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他稍有一些犹豫,担心继续问家庭成员的工作单位之类的。
就这一犹豫之间,黑马甲已经看出了苗头,拍着巴掌,招呼众人,“你们看,你们看他是不是不对路,慌张得很,肯定就是潜伏在我们中间的敌特份子,送派出所好好审查。”
众人面面相觑。
这年头,敌特分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王一昊斜睨一眼黑马甲,心想,这种货真不值得同情,早知道送她进医院,也就没机会和自己贫嘴,不屑地说,“你孙子偷我鸭子,我没让你家赔鸭子,只是要回我的饭盒,还成了你们有理了。”
“你说偷就偷呀?”一听到偷字,黑马甲的脸挂不住了,站起身,就要往他面前冲。
坐在她旁边,被人叫秦淮茹的女人拉住她,软绵绵地说,“妈,不要着急,全院都知道咱家棒梗从不偷人东西,他诬陷棒梗也没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翘着二郎腿的傻柱闪过一抹神秘的表情,王一昊也看出了名堂,两手抱着胸,“你儿子当真不偷别人东西?”
“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都敞亮着呢,还轮不到你来质问我,”秦淮茹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将问题抛给了三位大爷。
他觑觑三位大爷,二大爷若有所思,三大爷好像聋子,唯有一大爷端坐在中央,还没想好应对之词。
他嗤之以鼻,“小时候偷针,大了偷金,我奉劝你还是严加管教……”
还不待他说完,秦淮茹不乐意了,一甩脸子,面向一大爷,“一大爷,您当真要主持主持公道,这人第一天来,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棒梗,那间房放着我家的桌椅凳子,饭盒在那间房,棒梗当然以为是我家的东西。”
这女人本事真不赖,黑的能说成白的。
廊下的王一昊站直了身体,想着应对之策。
黑马甲频频地点头,横肉也跟着上下跳跃,“就是,吃我自家的鸭子,到底错哪儿了?我孙子就是正大光明地吃!”
看着两个不分好歹的女人,王一昊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正大光明地吃?不在房间好好吃,要躲在墙根下正大光明地吃?”
“我说臭要饭的,我孙子在哪吃,关你什么事,你还真是闲事管得宽。”黑马甲一愤怒,眼神特刻薄,表情也特招损,“他是一边吃,一边等他妈,要给他妈留一口。”
好像句句都通逻辑。
“你家什么时候吃上全聚德的鸭子了?”王一昊抛出杀手锏。
这家只有一老一少妇,算上见过的两娃,房间好像还有一个婴儿,应是三个娃,就是没男人。
若没估计错,靠一个女人赚钱养全家,别说全聚德的烤鸭子,就是全聚德的鸭毛也可能没见过。
秦淮茹瞟一眼傻柱,“别人家吃不上,咱家棒梗有傻柱叔疼着,什么好东西吃不上?”
翘着二郎腿的傻柱一听到秦淮茹点名,霍地站起来,扯扯灰扑扑的衬衫,一本正经地数落王一昊,“我说年轻人,你第一天来院子就挑事,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孩子吃错东西,你也犯不着打孩子,多大的事呀。”
甘恁酿!
王一昊算看明白了,这个傻柱不是秦淮茹的男人,但是偏帮秦淮茹一家。
此时此刻,就算秦淮茹说地球要爆炸了,他也只有点头的份。
拉倒吧,一群颠倒是非的奇葩!
和他们开会,简直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他瞄了一眼四合院的男人,全非善类,不是糊涂虫,就是色迷心窍,一个个女人也近墨者黑。
以王长安的性格,绝对把火撩起来,借机把整整一个院的男人打得喊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