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塬眼底青黑,两眼呆滞,缩成一团窝在坟边,嘴里轻声嘟囔着什么。
荆舟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小王爷?喂,小王爷吴塬,吴塬。”
“啊,啊?!”吴塬一晃神如同做梦惊醒,见到来人想要起身,牵动腿部的伤口“诶呦”地坐了回去。
君清问他怎么来的这里,吴塬一脸迷茫嘴里还念叨着:“我怎么来的这里,我怎么来的这里呢”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样子。
荆舟和君清对视,“梦游?”
还真有可能,君清说先别呆在这了,下面的人找他都找疯了,赶紧把人带下去。
荆舟主动请缨把残疾的吴塬给背了起来。
君清边走边思考着。
山里和吴塬体内的煞气与霉运不好料理,后山的还好说,问题是吴塬的身体很明显遭不住倒霉的事接踵而至,也顶不住煞气蚕食他的生机。
寻常中了煞气的人还好说,君清有含少量他血液的血丹,可以救他一命,但偏偏他还霉运缠身,霉运盖着煞气,如同一个保护罩,怪不得之前他感受不到吴塬身上的煞气。
但君清也没有料理霉运的办法,要是有,也不至于现在被霉运折磨的最惨的昆明王还坐着轮椅不敢出门。
他做不到隔山打牛除了里面的煞气。
吴塬被背着不停地打哈欠睡着了。
就在走到府门前时,他忽然说了句“有了”。
荆舟推门进去,“什么有了?”
“黄粱一梦终须醒。”
荆舟顿住脚步,语气惊喜:“黄粱枕!”
君清想了想,“黄粱枕我记得在乘黄手里,在杭州地界,我去信给他等他回信怕是来不及,直接带着吴塬更快。”
传说用黄粱枕入睡,会进入一种假死状态,万一霉运误把吴塬当个死人脱离其身体,就可以清除他体内的煞气了,又万一没成功,吴塬暂时假死也好给他们找到解决办法拖延时间。
吴镇被人找了回来在大堂里来回踱步,见到荆舟身上背着吴塬激动的眼泪直流,接过吴塬带他去房里安置好。
荆舟问道:“小王爷前几日有梦游吗?”
吴镇抹了抹眼泪,“这这老奴不晓得啊,后山管小王爷起居的人没说过,现在就算是想问,也问不了了。”
后山上的下人无一例外被牛头武士给杀死了。
君清想了想措辞,简单易懂地给吴镇描述了下吴塬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们要马上带他去杭州找何将军拿黄粱枕,至于后山的煞气,只要你们确保不经常靠近就行,像吴塬这样一天到晚呆的时间满满当当的就会出事。”君清顿了顿,“等会儿我去写一封谕旨,你带给此地县令让他封山。”
出游七八年,传国玉玺一直贴身保管,关键时候要用到朝廷的力量时只要亮章即可。
吴镇当然不放心吴塬离开,“那老奴跟着一起去。”
君清看他忠心耿耿,是个照顾主子好奴仆,和吴塬生活了这么久,不说吴镇有没有把吴塬当家人孩子,吴塬是早已离不开吴镇了。
可君清并没有答应,“我们说了这么多,你也应该清楚,下次他回来,要么完好无缺,要么全尸而回,知道你放不下他,但王府还需要有人打理,你是这整个王府的主心骨,这里不能没有你,你年纪也大了,跟着我们奔波,到时候吴塬还没好你就先垮下去,得不偿失。”
吴镇还想辩解,君清拍了拍他佝偻的脊背,“好了,你不必要过担心,我们答应你,一个月便给你写封信说明当下情况。”
这已经是君清为老人做的最大让步,按理说他的身份不需要管一个奴仆的感受。
吴镇能做的就是给他们备好马车,准备好最好的衣食上路,为他们准备了三辆马车,还想叫些靠得住的下人,被君清回绝,他身边的几个侍卫就够用了。
吴塬被塞进了一辆马车里,看着吴镇和府里的下人往他的马车里塞东西,不解地问:“爷爷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吴镇心中哽咽,却扬起一张笑脸拍了拍吴塬的手,“小王爷只是生病了,君上带你去治病,我们就在家里等小王爷病好了回来。”
“生病?我生了什么病?请郎中也看不好吗?”他一脸不明所以,脸上带上了一丝慌张,他抓住吴镇的手急道:“我不想死爷爷,我不想死。”
吴镇轻轻放回吴塬抓住他的手,轻轻道:“是一种要睡一觉就好的病,只不过要用一个宝贝才能治好,那宝贝很珍贵,我们这里没有,小王爷就跟着君上去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在后面说了许久,顾涣套了件清爽的白衣换上,开春了,天气暖和了些,不需要裹着厚厚的衣服了。
牵出自己的白马来到马车旁,和君清对视,两人相视一笑,顾涣摸了摸白马的额头,道:“王爷,接着去哪啊?”
昨日听荆舟和小张说了吴塬的情况,牛头武士跑不见了踪影,也只好先跟着君清解决吴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