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认为我们做的不厚道，但在我看来，这只是你一目光狭隘、不辨是非之人的荒谬想法而已！我高祖父时尚有人感染煞气需龟甲治疗，高祖父连旋龟找都没有找，陪其度过了最后一程，他知道这就是命！”
“想逆天改命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沾染上杀生的因果。”
“女子无才辩是德，我看你甚至连明辨是非思考之能都没有，你当真枉活这些年月，何以对得起他人对汝之教导！”
王自豪接连不断地诉说，他一开始还有文人的素质，越说越是气愤，说得大小姐哑口无言，在那边一个劲的“你我”
其他几人看得也是目瞪口呆，杨柳青偏头问君清他们：“你们和这人很熟吗？什么角色啊，这口舌功夫和我当年有的一拼啊。”
想当年杨柳青还未满十五行走江湖之时，就凭一张嘴能让人给他倒贴银钱，现在有一种后继有人的感觉，他摸了摸下巴有了个主意。
小张“呃”了半天，“我也不清楚，我和他以前虽然认识，但统共也就一起呆了两个月都不到，还真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君清一言不发，倒不是他插不上嘴，而是觉得王自豪说的没什么问题，他们作为普通人能有此等顾及人与妖之间的想法，已然是不得了了。
可他现在正在想怎么处理面前这个大小姐。
新嫁娘那样子多半是断气了，而这成了鬼态的大小姐身体几近透明，但身上的业障还是太重，之前还好，现如今偏偏又杀了两个人，两人还是济世的医师，不知攒了多少的功德，真是徒徒增加杀业。
在成鬼魅时有实体，和之前的八尾狐狸一样给几滴血就可以解决，因为他们的肉体会随着煞气一起消亡，可大小姐和朱厌决斗的时候被打灭了肉体，也就是新嫁娘。
强行拔除鬼魂的煞气，她就会直接魂飞魄散，进不了轮回，那可是要承受她身上的因果的，君清虽说是大国天子气运不凡，但也经不住这么造啊。
到后来还是杨柳青不舍地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青铜葫芦，雕龙画凤的镂空造型格外精致，大小姐的魂魄被收入其中，他交给了君清。
“君上收好，这宝贝微臣可只有两个，一个葫芦可以锁三个鬼魅生魂在内，要是想收精怪的也可以。等君上想到如何解决这些魂魄，扭动顶上的红珠即可把他们放出来。”给了君清后杨柳青显得有些肉痛，这可是好不容易从“螭龙”那里讨要来的。
君清调整了下动作，尽量不让顾涣往下掉，他对杨柳青说：“你离开泉州这么久，没有问题吗？”
杨柳青笑道：“微臣身为‘白泽’，此次出来当然是做好了万全之策来的。”
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君清他们本来打算另寻地方安顿一下，谁知王自豪十分大方地说让他们留下，给他们重新准备房间，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小叔和祖父的遗体。
顾涣醒来的时候有点点阳光洒在被褥上，她在睡梦中四肢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梦境里罕见的没有出现那个烧焦了的父亲，而是在黑暗中有一个十分模糊的蛇状生物在绕着一颗小球游动。
她越是想靠近，越是四肢无力，到醒来都没有抓住那条蛇形光芒的真面目。
到底是什么？
荆舟来叫顾涣吃饭，王家外面围了一群人十分嘈杂，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昨天夜里的事，即使王自豪昨夜吩咐过了家里的下人不要乱说，还是有风声被漏了出去。
现在消息被传开了，周围的人都人心惶惶，就怕真有妖魔鬼怪再来杀人。
王自豪正站在外面解释着祖父和小叔不是被什么鬼怪杀死的，叫他们不要胡思乱想，两人有重疾是日子到了，自然死亡。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一脸平静，把难过的情绪全部埋藏在心底，事情的真相他不该告诉这些对精怪毫无了解的人。
吃过顾涣问荆舟江辰王在哪，她走到了王家的书房，君清正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看书。
这些不得不说王自豪的才学当真不错，让他做一个小小的掌书记真是大材小用了，杨柳青在离开之前也对他说，让王自豪去洛阳吧。
君清否决了他的意见，他说王自豪有更好的去处，而非入朝为官。
顾涣看着书房的环境，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她在君清不远处坐下，顺手拿了来纸笔写着什么。
君清有些好奇的问：“在写什么？”
“举荐信。”顾涣毫不避讳地回答。
“恩？”君清放下书卷走过来看，“举荐王自豪的。”
顾涣点头，“我师父在凌云学宫还是有点人脉的，他不适合去朝廷里，让他去学宫里刚刚好。”
“哦？何以见得，我倒是觉得他那股怼天怼地的劲，可以去朝堂上舌战群雄。”君清故意这么说道。
“是嘛，他的身世太过干净，太干净的人，在朝廷里没有人帮衬，他光有才学没有权势，在这偌大的官场里站不住脚的。不如去凌云学宫进修，到时候就看他自己的本事，是真金子自然有学宫里的人抬他上去。”
顾涣边写边说，字迹清秀柔中带刚。
君清看着她写着，良久又说：“你写了就敢肯定他一定会去？王家如此墨守成规，他万一要留下来守丧，岂不白白浪费你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