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长明并没有惊讶。
“她脖子上戴着的那块金锁,我瞧着不是凡物,也是这锁救了我一命。”长明透过铜镜看着时迁熟睡的面孔,对于那日时迁的舍身相救他至今还没缓过神来,虽然他们相识,但不相熟,她竟如此做法。
可长明确实是误会了,时迁只是因为太过于震惊,并非是想救他。
长明伸出手,摸了摸胸口处的地方,说来也怪,他越是靠近这个五公主,他的心口处就越是发热,之前怎么没有这种情况?
“如此不凡之物,还是查清楚比较好,避免惹出更大的祸端,你的王弟这次在一个凡人身上吃了大亏定然不会死心,指不定会将目标落在那个小姑娘身上,你还是小心为好!”惊澜拍了拍长明的肩,出了独倚楼。
“喂,惊澜兄,既然你回来了,那卜算子楼就该你看着了,皇宫里还有些事需要我去处理。”
“好,祝君一切顺遂!”
朝堂之上各位大人们瞥见了站在最前面的国师大人时,脸色一阵乌青,立刻将自己该举荐的举荐,该劝谏的劝谏一系列完成之后,排列有序的乖乖散朝了。
有国师在的地方就不是他们乱说话的地方,否则又被扣上一个胡言乱语,妖言惑主的名声,他们这些人家里的人头可不够砍呐!
若是换做以前,这每次上朝的这些大臣们能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上一两个时辰,委实叫皇帝头痛。
这不,两年前突然来了个国师,麻雀爱叽叽喳喳的毛病统统都治好了。
但这些大臣又只能憋憋的看着,谁叫这位长相英俊,气度不凡的国师还有些本事呢,比如他似乎能看透每个人的心里所想,以及过去和未来,总能一语道破你心中的所想。
所以,颇受皇帝信任,此乃御前红人啊!
国师大人是最后一个散朝,等所有大臣走完他才缓缓的出金銮殿了,他不喜和这些凡人接触太多,但因为琉璃地图给的方向是皇宫,所以他才要进来看一看。
这都两年多了,也没见着八景宫灯在什么地方。
国师大人大概是想事想的出神入化了,刚出了金銮殿下了台阶便被人一把抓住拉往一个小道。
国师大人惊慌失措,差点就要‘花颜失色’了,面临如此光天化日之下粗鲁彪悍的抢人手段,他差点就要喊:“来人啊,有人冒犯国师!”只见一只细细的胳膊将他抵在了墙上,然后胳膊戴着的银环露了出来,有那么一瞬间长明愣了半晌,看清来人后,震得他是不知所措。
“国师大人,卜算子楼一别,你可安好?”时迁说这话时实在是咬牙切齿,她看着那张面若桃花,令人垂涎的面孔,是又气又恨!
“五公主怕是记错了,我们并未在卜算子楼见过。”长明感受到心口处那一股热流像山涧泉水汩汩流过,他将惊讶的神色掩盖的极好,淡定的说着,将时迁抵着他的手臂轻轻的放了下来,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对她不太好,可时迁明显的感受到长明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是么?我怎么记得你带着一张银色面具,手里拿着紫色长戟,还有人叫你王······”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长明骨节分明的手捂住了小嘴。
“唔~”时迁瞪着他。
“五公主保证不再乱说话臣便放手?”情急之下,长明不知为何会做出这种反应,他为何要怕呢?
“嗯嗯!”时迁乖乖的点点头。
得到时迁的肯定回答,长明才逐渐收了手:“公主殿下,请你看着我的眼睛!”
时迁拾起眼帘看见长明一双黑色的瞳孔瞬间变得一蓝一紫,果然呢!又想这样!
时迁直视长明的眸子,笑着看他:“国师大人是打算又将我的记忆消除?”
长明听着此话,一蓝一紫的瞳孔倏然变回了黑色,他微眯着眼睛问她:“你方才说什么?”
“卜算子楼那晚发生的所有事我都记得,国师大人也不必费心消除我的记忆,没有用的,我都记得!”她貌似表现得很淡定,一点也不慌张,这让长明又是一阵错愕。
“你、不怕?”长明不明白为何她会变成一介凡人竟会不受他法术的影响,可她现在明明又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凡人,如此,那就是那块宿命锁的原因了。
“怕?”时迁仿佛是听到了好笑的话,“有什么好怕的,我也是从小被人追着打长大的,也算练就成了一身本事,国师大人竟然并非凡人,如今我又知道了你的秘密,还是希望国师大人将我那日在卜算子楼问的问题将答案给我才好!”
“公主殿下这是在威胁臣?”长明仿佛听到了好笑的话,一介凡人在他面前大言不惭。
“你或许是在嘲笑我不自量力,可是我只是想知道我此后半生的命运走向,或许,我可以做番改变,让此生不会那般凄苦,至少看起来是。”
长明依然是拒绝:“公主殿下你这是违反天道,你们凡人的命运臣不得插手还请公主殿下三思。”
时迁上前一步:“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么?”
“恕臣无可奉告!”长明后退一步,出至礼节朝着时迁拱手做揖,以表歉意。
“如此,那便不为难你了,你走吧!”强人所难并非她的长处,命运如此,或许就活该受着吧!
但若是远嫁岐国的圣旨会落在她头上,那就逃婚吧,她时迁可不能向命运低头。
长明此生大概还没遇到如此挫败之事,平生第一次没有消除掉记忆,而且那人还是个凡人的时迁,也是平生第一次被人壁咚在墙上,还是同一个人!
长明理了理衣袍,见时迁走远才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