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祁！！”众人看向卫祁，眼神惊恐，他推开了卫池和卫华，挡下了所有箭矢。
地上有两支没中的箭矢。
卫池手指颤抖着，拿起来，看着箭矢尖部的暗光，心神颤动。
“剧毒。”
卫祁悄无声息的倒地，他隔着卫邺，看向卫知微，口吐鲜血，眼眶泛红，“父亲……呵呵哈，你从来看不见我。”
说到最后一句，他哽咽道。
“父亲，卫池比我重要，卫邺比我重要，就连新来的卫华，也被委以重任。”
卫祁有些崩溃，捂着脸。
像孩子一般，撒泼打滚、哭喊，用尽手段，只是渴望获得父亲更多关注的目光。
“我是不是，只是少将军的垫脚石？”他仰头，眼神死死的看向城主，质问道，固执而坚定，他只是，只是想要他的神明一个答案。
哪怕，哪怕是假的。
哄一哄他，好不好？
只十秒，卫祁心脏肺腑虚弱，已是奄奄一息，他眼里渐渐失了光彩，喃喃，“卫祁真想，下辈子，还能遇见城主。”
唇边带了一抹浅笑，栀子花一般，纯洁天真。
卫知微跪倒在地，眼眶红了，声音沙哑了，喊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想被看重！我都明白！可我只想你安安稳稳的，营主是最安全、也是最重要的位置，父亲，从来没有轻视过你。”
“你细心、敏锐、心思细腻，只有你掌管后勤，我才能安心出征。”
他伸手，将卫祁揽在怀里，声音轻柔的哄道，轻轻拍着他的背。
透过他苍白的脸，想起他们的初见，小家伙一身脏污的破衣服，眼神却很亮，也不知道那么多人，怎么就挑中了他，怎么都不撒手。
执拗的盯着他，跟在他身后。
问他，他信心满满的拍拍胸脯，“父亲，你当我父亲好不好？阿祁很有用的，我可以替你杀了所有坏人！”
卫知微从没想过，一个小孩子的脸上，能这样复杂。天真无邪的眼神，说出的话却这样嗜血，让他心神一震，却同时……醍醐灌顶。彼时，他正满门被灭，浑浑噩噩。
他蹲下来，眼含热泪，伸手，“好，我们一起杀光他们！”
“……父亲答应你，下辈子，不要卫池了，换你先来找我好不好？”
“祁儿最聪明了，一定能一眼找到父亲……”
卫祁的手指动了动，红光满面，他闭上眼，一抹彩霞洒在他的脸上，柔弱而安静，靠在冰冷的盔甲上，却觉得这一生，除了初见，再没有比这一刻更美丽的。
真好……
父亲是爱他的，这一刻，父亲只爱他一个。
他终于，能够获得父亲全心全意的爱了吧。
卫池开口，声音有些晦涩，“父亲是让你做我的垫脚石，可他还要我承诺，无论如何，无论你犯了什么错，尽可打骂惩戒，唯独……让我饶你性命。”
他抬眼，轻笑一声，“阿祁，你忘了，父亲从前最爱和你共寝。”
“因为你睡姿最乖巧……阿渊性子独，阿邺夜半啼哭，而我，我睡觉从来不安分。父亲早为你安排好了余生。”
“哼。”卫祁不耐烦的回应他。
什么蚊子，在耳边嚷嚷，吵死了。
兄弟，不就是你追我打的吗？
杀了就杀了。
其实，也没什么。如果是死在卫池手上，就当他，略输一筹，应得的。不……不行，还是为父亲死了才好。这样，父亲才能更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