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丰县城离府城鲁阳只有两个时辰的路程,物价又比府城的低,所以繁华程度不输鲁阳。要进长丰县,就不能靠两条腿了。来回近四个时辰的路程,还要挑着二百多斤的大木箱,曹捷自认做不到。大周人出行靠的都是大牲口。权贵人家出行都是马车,老百姓则是牛车。马不是单有钱就能买到的,所以生活富足的人家出行靠骡车。大青骡子跑起来比牛车快的多。
村里有两户人家都是靠赶骡车为生,从村里到镇上每人两文钱,到县城要贵一点,每人五文钱。村里去县城的人不多,曹捷直接包了老汉程福生的骡车。程福生在村里口碑很好,为人热情厚道,办事也活络。他有五个儿子,老婆生了一辈子也没给他生个女儿。
曹捷每天一百文包他的骡车。程福生经常往县城跑,对县城比曹捷要熟悉的多。第一天来县城,曹捷直接让程福生帮他选了个位置,越热闹越好。程福生直接给曹捷拉到了北街口,这里虽不是最热闹的,但是住的人家相对热闹的西街来讲要富裕不少。北街住的多是些手艺人,一些木器铺子,铁匠铺子和好些小作坊都开在此处。大户人家的下人管事都多在此处置屋。
找好摊位,曹捷就先拿出两根冰棍跟程福生吃起来。程福生推辞,一个十文,他有些心疼。
“福生叔,吃吧!这是打广告,咱俩就是活广告。”曹捷笑着说。
程福生不懂,不过东家说啥自己听着就是。
很快,铁匠铺子的小娘子就来了,人说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夏季的铁匠铺简直就是上刑。先买了三根给孩子,不一会儿,铁匠家的大儿子就出来说要再拿十根,给家里人都尝尝。看到铁匠家买了两次,周围铺子里的人,也纷纷出来,三根五根的买。
事实证明,县城人的购买力就是强,九百根冰棍,两个时辰就卖个精光。曹捷卖完冰棍却不准备先回去,她要在县城逛逛,租个房子。在县城开培训班就不能像镇上那样将人领回家里去了,教学场地总得准备一个。曹捷要短租,毕竟冰棍是个季节性的买卖。
刚要安排程福生在城门口等自己,程福生先跟她开口了。
程福生的小儿子入赘到县城开杂货铺子的宋掌柜家了,他想去看看儿子。曹捷当然不会阻拦,还提前把车费结给了他。拜托他也帮着打听打听房子。
曹捷去了米粮铺子打听了红豆绿豆的价格跟镇上差不多,蔗糖倒比镇上还要便宜一些,她要的量大,要提前预定。定好材料付过定金,曹捷又去了木匠铺子,铁匠铺子,零零碎碎的都要先准备起来。等曹捷赶到城门口天都快要黑了。好在骡车快,两人到家也不算太晚。
曹捷回到家里,两个孩子已经吃过饭了,跟李三嫂子家的大牛小牛在院子里玩儿。
李三嫂子带着李凤英还在给冰棍脱模。起初,李三嫂怕自己学了曹捷的挣钱手艺,总想着避嫌。后来曹捷开班授课,直接拉着他们娘儿俩一起学,李三嫂子的心才放开。
“辛苦了,三嫂!”对于李三嫂子曹捷是感激的,偷着给她煮鸡蛋,租房子给她,帮她照顾孩子,虽说曹捷都付了钱,可这毕竟是顶着村里人异样的眼光做的。
“辛苦啥,托你的福,我们娘几个在你家天天白米白面吃的饱饱的,再没有这么好的时光了。”李三嫂手脚麻利,把给曹捷留的饭菜端出来。今天是烙油饼,鸡蛋汤。
村里人家吃饭一般都是杂粮馒头,一点水煮菜,放点盐有个滋味就行。曹捷是受不了的,从吴家出来的第一天,曹捷就发誓再也不要吃高粱红薯面了。还有玉米面的窝头,咽下去好像吞了钢丝球一般喇嗓子。李三嫂子笑她,这还是年景好能吃饱,赶上个灾年,那榆树皮也是吃得的。
听说曹捷要租房,程福生小儿子第二天就把房子找好了。是间临街的小铺面,原是一对老夫妇开的包子铺,后来老头去世,老婆子也就歇了心思,想着租出去。因是短租,赁钱就高些,要五两银子一个月,但是厨房里的家什都齐全,洗刷一下就能用。
确定好培训场地,曹捷就开始招生了。曹捷托人给曹达带信儿,让他来帮忙。培训开始后,曹捷安排他每天跟着程福生从大丘村拉冰棍,卖冰棍和招生。
长丰县城的培训曹捷一共招了五批,还是小班十个人。每人三十两的培训费,包教包会。五批培训,拖拖拉拉将近一个月。等到尘埃落定,时间已进八月。虽然已经立秋,但天气还是得再热上半月,曹捷自信她的学生轻松赚够学费还是不成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