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参与了他人生中所有重要的经历,以至于刻进了他的生命里。
好像,她是专门为他来的一样。
窗外,密布的阴云散开了一条缝,阳光露出来,温暖的光线照射到窗帘上,昏暗的屋子逐渐亮了起来。
洛扉又救了姜颂一次。
……
洛扉喜欢姜颂吗?
很长时间以后,姜颂才敢考虑这个问题。
她曾经说,他值得喜欢。
她又说,她是坏人。
坏人也是人,她是喜欢的。只是坏人不承认罢了。
现在想来,这句话并不是钓他,而是,在告别。
姜颂用了很长时间,从阴影中走出来。他仍旧待在基地里,同队友一起训练、打比赛。
只是一有休息时间,就会带一束鲜花去墓地。
因为来得太频繁,墓地的管理员都认得他了,登记都简略了许多,直接照抄上一次的信息就好了。
“肯定嫌我烦了吧。”姜颂哼笑,“但你可没有办法骂我了。”
姜颂抱着白玫瑰坐在墓碑旁边,好像能和她一起欣赏天空:“今天的云很好看。”
“拍张照记录一下。”
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几乎已经成了姜颂的精神寄托。
战队的成员们累了压力大了会在家人身上寻求帮助和安慰;而姜颂,就会选择来这里和洛扉待一会。
这是他最放松的地方。
其实说起来有点好笑,又有点可怜。她让他活下去,爱这个世界,他却只会和一块墓碑亲近。
好像,世界是她的遗书,他是她的遗物。
……
有知情人士建议洛父洛母再要个孩子,毕竟两位唯一的女儿也不在了。
洛母却拒绝了。
“不能那样。”她看着洛父说。
“有了别的孩子,扉扉的存在会被代替的。她走了,我这个当妈的总得念着她,我都不念着她,谁还能记得她?”
“我只要她一个就够了。”
“嗯,我们不能忘了孩子。”洛父道。
于是两位再没有要别的孩子,一生都忙于事业。后来年龄大了,就从公司退了下来,打造了一个小小的不对外开放的纪念馆,为了怀念他们的女儿。
再后来,又将积蓄捐赠给了疾病类公益事业。他们期望,那些钱也许能够让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多一分希望。
……
“不是吧,这什么人啊?咒人家去死,有没有良知啊。”周昀也骂了一句,就要打电话给他哥,希望把热搜上的词条给降下来。
电话接通,对面对他的要求有些诧异,半晌,告诉他:“写的是真事。”
“什么真事啊。哥,你别听他们那群人为了赚流量瞎编乱造的。你不知道,她才二十几岁,跟我差不多大……”周昀也絮絮叨叨地讲个不停。
大哥安静了一会,轻声告诉他:“洛家正在举行追悼会。”
周昀也摔了电话。
旁边的人心疼地替他捡起来检查,脸色惊叹,嘴巴张张合合似乎在说什么话。
周昀也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他只觉得这个世界太荒谬了。怎么可能呢,那么年轻鲜活的一条生命,说没有就没有了。
周小少爷第一次经历死亡的冲击,第一次知道人的生命可以这么脆弱。
他浑浑噩噩、不请自来地参加了洛扉的葬礼,还是不敢相信,那个会说会笑会很凶的洛扉,会变成一捧骨灰,压在墓碑底下,再没一点声音。
死亡原来并不是听见的酷酷的歌词,而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周昀也开始珍惜所有存在的人,但他想要珍惜的那个人已经先一步走掉了。
走得还是那么坚定,一声招呼都没打。
像拒绝坐他的机车一样坚定。
……
张霁野知道这件事时,正在会所里喝酒。
酒液浸透真丝衬衫,他懒懒散散地把着台球杆,忽然听见旁边几个纨绔公子哥谈论着什么。
“你说洛扉?她活着的时候可没给过咱们一个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