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您,您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少年似是被看害羞了,苍白的耳朵染上一抹绯色。
“你长得很好看。”
少年闻言更是羞涩的垂下头,半晌小声道,“姐姐更好看。”
阮凝舒勾唇,双手撑上炕沿,取了一床被子卷起来放到他身后,“来,靠上能舒服一些。”
少年看了看他身上湿哒哒的衣服摇了摇头,“我会弄湿的。”
“无妨,湿了晒干即可,你的腿如今不方便,拘着身子会难受。”
手下意识的攥紧了裤脚,少年局促着,仍坚定的拒绝了。
阮凝舒知道他不想给她添麻烦,不由得又放轻了声音,“我这里暂时没有你穿的衣服,要不,你先将湿衣服脱掉盖上被子?你的腿伤了也不能下来,大牛一会会将衣服拿来,到时你再换上可好?”
少年却抬起头,漆黑如墨的眼睛不停闪烁,“那就,麻烦姐姐了。”
少年看着瘦削,可身上,却是很有力量感,肌理分明,白到晃眼,阮凝舒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把他的湿衣服卷成一团拿了出去,再进来时阮凝舒手里端着一碗姜汤。
少年整个人都裹在松软的被子里,脸蛋精致,凤眼明亮,正期待殷切的望着她。
“喝了驱驱寒气,可能会有点辣。”
“谢谢姐姐。”少年双手接过,小口慢饮,看着十分乖巧。
深栗色的发丝散落在两侧,阮凝舒上手轻轻给他抿到一边,她感觉,少年的身体僵了一下,就好似,警惕她的触碰。
阮凝舒想了一会儿便释然了,他刚遭受过暴力,如今又在陌生的环境下,对人戒备也是人之常情。
看他白白净净软软糯糯的,这样的少年,她好久没看到过了。
“姐姐?”
阮凝舒从恍惚中回神,接过他喝空的碗放在炕沿上。
阮凝舒在炕边坐下,侧头问道,“你为何独自出现在这里,还被人欺负,你的家人呢?”
家人?
‘那卑贱的身躯,也配称作皇子?不过是个弑杀的怪物’
“我的儿子,该是小九这样的风姿,竟这么轻易的死了,枉费我将他接出来,不必去寻,废物一个,死就死了罢”
少年细白的手指紧紧攥住被角,刚有点血色的唇被咬住,脸上翻涌着噬人的疯狂,恨不得将周围的一切全都毁灭。
家人,那些狗东西算什么家人,想起身上流淌着那人的血脉,少年就觉得肮脏。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白斩星很想立刻做点什么
直到手上感受到一抹温软,少年身体陡然一僵,抬起头来…
阮凝舒莞尔,“可是想家了?你不想在这里养伤的话,写信让你家人来接也可以,治完腿小心躲避着应该没事…”
这个明艳又温柔的女子…
不,他绝不能离开。
…
村里的于大夫是个年过八旬的老者,鹤发童颜,精神抖擞,看着也就六十出头,可谓是保养得宜了,他屡次在阮凝舒跟前提过他的爱徒,说什么年少有为,实力超群,颇有些王婆那股味道。每次听了,阮凝舒都很有礼貌的附和几句,顺着他的话再提出几个疑问,于大夫也就更爱跟她说话了。
所以知道是她请他过去救人,于大夫二话没说就来了,速度甚至比大牛还快一些。
只是在他看到少年阿星的那一刻,于大夫奇异的沉默了,并且,脸色阴沉的可怕,阮凝舒很怀疑他们是不是认识,还是仇人。
“你这小子…”
“有劳于大夫,听姐姐说于大夫医术高明,看来我的伤有救了。”
阿星将于大夫的话打断,于大夫眯了眯眼睛,同阿星视线的交汇结束后,才上前看起了伤,动作没有丝毫温柔。
好在有惊无险的看完,又嘱咐了几句,于大夫就离开了,难得没有像从前那般夸赞他的爱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