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境界？我哪有什么境界啊……”
见人不解，她又问：“你知道灾湖是怎么离开的吗？”
顾思君摇头。
瑶华垂眸，语气十分平静：“我把我的神力全部给了它。”
“什么？”顾思君急忙把她的身子拉过来看了一遍，果然是探不到任何神力的存在了，眉宇间的忧思之色渐渐浓重，变得惊慌失措起来，“全给了它，那为何……”
为何不像周遥玉一般，这种话他怎么敢说。
以及他感到心悸，如果瑶华死了，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付灾湖了。
实话实话，瑶华赌了一把大的，“所以灾湖被困在梦里出不来，不是所有神官的神力都驾驭得了。”
周遥玉也曾说过一样的话，他训练顾思君就是为了这个，可是，瑶华又何必全盘给出，现在灾湖是驾驭不了，那以后呢？
瑶华疲惫的眉眼中，却透着一股欣悦，“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我相信他们选择你，肯定是有原因的。”
是吗？
瑶华变回凡人到底是不安全，顾思君想让她留下来，但她推脱了。
“正好，我许久不回老家一趟，现在也能去看看了。”瑶华戴上破斗笠，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她嘴里哼的歌谣来看，应该是挺高兴的。
“小娃娃，小娃娃，白牛最听她的话；白牛铃，白牛摇，白牛别去坡儿道。南山有片杨梅林，低头抬头好风景……”
她一路哼着歌谣离开，顾思君没想到向来冷淡的瑶华竟有如此天真烂漫的一面，不自觉地也跟着念了几声白牛。
“咦？白牛姐怎么就走了啊？”原是司中不见瑶华，突然伸了脑袋瓜过来看。
顾思君的表情有些复杂，“白牛……姐？”
司中双手合十，非常夸张地说：“我命里的贵人——白！牛！姐！”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顾思君没好气地看着他，“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喊。”
“哎！”司中拉长语调，再抬起一只手，清了清嗓子，道：“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白牛姐，长这么漂亮，她肯定是神仙姐姐，这没错的。”
顾思君：“…………”
“你不知道！当时外面下了好大的雨！又打雷又刮风，月亮还是血红色的，这搁谁看了不害怕？”司中闭着眼睛，开始了他的表演，“所以白牛姐是我的光，我感谢她救了我一命！”
阿絮：“…………”
顾思君挑眉，“所以白牛姐？”
司中对着瑶华离开的方向，往前伸出右手，潸然泪下：“在等待雨停的时间里，姐姐给我说了一个白牛洞的故事，我很感动，但我没来得及问她的名字，我想白月光就该是这样。因此！我叫她白牛姐！”
阿絮：“那你人还怪会取名的嘞。”
司中从矮石上跳下来，眼里的光差点闪瞎顾思君，“我知道了，你也是老爷对叭对叭？”
顾思君假装没听见，“待会吃什么？”
阿絮也回：“太晚了，我做饭吧。”
“行。”
司中在二人面前晃来晃去，没给人磕头还算有点脑子，“那你能不能联系白牛姐啊？我以后还想见见她的。”
顾思君揉了揉眼睛，“一文钱不花求几万的事，典型的为难不了自己就为难神官。”
阿絮叉着腰表示赞同。
司中又问：“我失踪的日子里，你俩有没有担心我啊？”
面对狗蛋充满期待的目光，顾思君郑重地点头，“有啊，这不正准备出门找你嘛。”
阿絮也道：“是的，我很担心，一晚没睡。”
“真的吗？我好感动……”
阿絮赶紧躲开他的拥抱，“不用感动，这是我应该的。”
司中擦去不存在的眼泪，扬起大大的笑容，“为了等我甚至连饭都没吃，这样，今天我做饭。”
“我警告你，你不要恩将仇报。”
顾思君笑着转身，将两人的打闹抛在身后，但是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了。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他能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