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忽的警官应声倒地,当场丧命。
场面再度陷入混乱,原本安分的残党们纷纷掏出藏起来的余抢,如同涨潮的海浪,再度反扑。
冷逾手疾眼快拔抢打倒正欲偷袭的人,余光瞥见一名干部趁乱逃跑,离得最近的他便率先提脚追了出去。
雪下的很大,非常干扰视线,冷逾眯着眼,弓着身,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男人。
那人就像只灰老鼠一样四处逃窜,一边跑一边往胳膊里注射不知名的液体。
这场追逐从南街一直持续到到北街,牵连了好几个无辜的路人,收到无数的谩骂与白眼。
可就在追到一条阴暗的小巷口时,冷组长猛地发现把人给追丢了。
他的视线在巷里来回扫视了好几遍,确认这个充斥着垃圾,污水,以及废弃物的地方没有他追的人后,他磕了磕脚边的雪,沉着脸转过身。
踏出没两步,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口哨声。
清脆,响亮,带着挑衅意味。
冷组长猛地顿住身影,偏过头。
神出鬼没的男人上半身子藏在阴影里,黑暗中一点猩红若隐若现。
“没想到你一个人也敢追过来,我原本还以为要解决一堆人。”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得意洋洋。
冷逾眼睛紧紧盯着男人,也跟着从上衣口袋里翻出来烟盒,拿出一根叼在嘴里。
他点燃烟,泼墨似的眼中火光摇曳,嗓音没有一点起伏,“解决你,我一个就够了。”
“话可不要说的太满”,男人不以为意,他揉捏着关节,“药效终于起作用了,就拿你试试手吧。”
他向前一步,踏出黑暗,骨骼摩擦的咔哒声从他小山似的身体里一阵一阵传出来。
他的脸上遍布红纹,像纠缠在一起的蛛网,流露出的眼神凶狠,嗜血,像是得不到的满足的瘾君子。
那个时候违禁药剂才出现,人们的脑海里刚刚形成人类变成实验体的概念,而这个男人是冷逾见到的第一个注射过药剂的活体。
不同于资料与视频,直面实验体的感觉让他以为面前的是一头失了理智的野兽。
“怪物。”
冷逾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两个字,旋即扔掉烟头,用鞋底碾进水坑里。
男人笑容狞厉,“谢谢夸奖。”
两人面对面,在吵吵闹闹飘飞的雪中对峙。
下一瞬,他们如闪电一般向对方攻去。
这场战斗持续得并不长,结果也很容易猜到。
冷逾浑身上下有五十多处骨折,还中了三抢——那个注射过药剂的疯子夺了他的抢,还美名其曰“自作自受”。
那时冷逾是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闭上眼睛前,他甚至还在遗憾没有时间写遗书。
如果他一声不吭死了,他的哥哥大抵会崩溃。
这般悲观地想着,他忽得听到了一阵轻细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