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锡被这一巴掌打偏过脸去,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缓缓抬眼,看到柔然的一双澈眸已经铺满了泪水,疼了他的心。
“对不起”
柔然脑海里的那些乱糟糟的画面逐渐清晰,合上眼帘,泪滑落下,默默承受着如针刺的胀痛。
江淮锡颤颤地抬起手,轻轻抹着柔然脸上的泪水,双眼发红着,腾起水雾。
耳边似乎有一道冰清玉石的破碎声,柔然紧蹙着眉心间渗出细密的小汗珠,心口还在作疼着。
从小到出事那一刻的记忆还如汹涌的波涛在脑海里翻腾着,错乱的一幕幕,让柔然犯了心悸的毛病,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她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脸,就凭习惯,摁下一键,轮椅往后退了。
江淮锡的手落了空。
柔然抬手揉了揉侧额,睁开模糊的眼眸,缓缓站起,试图缓解自己的内在的情绪。
可当她刚站稳脚跟,整个人就往下沉,晕倒在地。
“然然,然然!”
江淮锡没能接扶住,慌忙地抱起柔然,朝外跑。
一直守在外面的春夏秋冬见状,在惊慌中,一边打电话给顾温纶和薄承允,一边立刻去备车。
在车上,江淮锡给柔然查看了一番,就是唤不醒柔然。
他急地眼泪都掉下来了,无措着。
被送去医院后,江淮锡被顾温纶顺手一把推搡开,不让他进急救室。
赶过来的薄承允没心思理会江淮锡,焦急忐忑地盯着急救室的门,双手不安地交叉磨搓着。
一直等到门开了,不等薄承允问出口,走出来的顾温纶轻轻愁叹一声。
“然然的心律失常,这会儿已经稳定了。”
“然儿醒了吗?”
顾温纶摇头,“没有,弄不醒,暂时陷入昏迷的状态。”
薄承允眉眼间愁云惨雾,心口猛地一窒,“怎么会这样?”
顾温纶看向又散出阴郁气息的江淮锡,走了过去,“你和然然说了什么?”
薄承允一个转身,一个跨步,狠狠的一拳走在江淮锡的脸上。
江淮锡没扛得住,踉跄后退,不慎摔跌在地上。
薄承允一把揪住江淮锡的衣领,直接拽站了起来,“谁允许你去找然儿的?!”
他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那种随时都要爆蹦出来的感觉。
眼底猩红的江淮锡不还手,不抵抗,承受着薄承允的怒火。
“你到底跟然儿说了什么?!”
“可能想起什么了”
薄承允甩搡开江淮锡,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暗咬着后槽牙,恨不得当场弄死江淮锡!
顾温纶手快地拽拉住江淮锡,对自己安排盯着江淮锡的两个保镖说:“带他回病房。”
江淮锡就被带离了薄承允的视线。
“承允,你别太担心,然然睡一觉就好了。”
薄承允哪能不担心?
他继续煎熬着,寸步不离地守着。
不是说睡一觉就好的吗?!
柔然这一觉已经睡了整整两天,还没醒来,把大家都给急坏了。
威尔也已经从国外匆匆赶来,他是最了解柔然的身体状况的人。
“应该是然都想起来了,可能被一些记忆刺激到了,内在情绪没能绷得住,影响了血压,导致心律失常。”
薄承允握着柔然的手,沉闷不语。
威尔心疼兄弟,也心疼柔然,不禁叹了声气,“从前的记忆很伤人的话,就得靠她的潜意识缓解了。”
“老大,能再催眠一次吗?”顾温纶在明知故问。
“再催眠一次,会伤到记忆神经的根本。等然醒了,我们一起帮助她度过心里的坎儿就行了。”
薄承允把柔然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双眸疲惫。
江淮锡这两天都会在柔然的病房外徘徊着,期待着,渴望着。
他好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