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婚礼风波(1 / 1)

鹅卵石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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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太宗回宫身心愉悦,太子殿下也是满心欢喜,自己的侍卫统领一个人拉拢住了两个国公家族,梁国公夫妇回府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杜舜华,杜舜华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惊诧,杜舜英握住她的手又说了一遍,杜舜华如同死鱼一样的眼睛终于恢复了光彩,继而笑颜如花,片刻之后,嚎啕大哭,梁国公夫妇和杜舜英也陪着哭,在偏院听到姐姐哭声的杜介辅连忙上前院询问,得知消息也是喜极而泣。

杜舜华这一顿哭,像是要把这多年的委屈都哭出来,杜萧氏见姑娘哭的实在伤心,气不过的又踢了杜玄灵一脚,杜舜英搀扶着杜舜华回了闺房,杜舜华犹觉得如是做梦,再三询问,哭一阵笑一阵,这一夜几乎无眠。

次日,两家上报二人的生辰八字,由钦天监天罡道人算好良辰吉日,太宗陛下下旨,六日之后正是今年最好的良辰吉日,至于纳彩、问名、纳吉、纳征都简化,虽然简化,谢家的彩礼也是从定国公府排到了梁国公府,最前面的彩礼都进去了,最后面的还没有出定国公府。这也让长安城的老百姓见识了恒泰丰的大股东是何等的豪富。当然梁国公长女的嫁妆更是夸张,不知道是因为对长女的亏欠还是对长女二婚的补偿。问期也不用问,钦天监算过了,直接就可以请亲。

自从听闻谢杜两家被陛下赐婚,袁韬就把卧室砸了一通,砸完之后也不允许人收拾,就在破烂的卧室里歇息,半夜经常听到长笑和恸哭。安平侯袁朗想去安慰,后来思虑良久,还是放弃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求来的,终究还是要失去,这种痛苦旁人开解不了。婚礼的前一天,袁韬出了门,赶走了随从,一个人不知所踪,众人只当他是想一个人散心,并未管他。

婚礼当天,定国公府人山人海,王公贵族盈门,永兴大街和碑林大街上都摆上了流水席,毕竟皇帝还有几门穷亲戚。很多军中袍泽自发前来帮忙,戏班子,杂耍班子都请了好几个。甚至太子殿下都早早的来了,下午,谢君尧跨马去迎亲,后面跟着谢君羡,前面走着谢君豪,两个弟弟并未被郑大儒放回来,二哥结婚也不行,亲家求情也不行,郑大儒就是这么不近人情,给的回复是时间太过仓促,即便回去也是错过了婚礼,不如好好读书。

女眷由谢裴氏带着长媳郑采薇接待,谢芷兰的任务是陪伴所有未出阁的小姑娘,内宅不允许外男踏足,今天谢芷兰忙的是脚打后脑勺,也没有空去问前院的事情,所以她不知道周元毅和谢明道一起早上就回来了,回来就帮忙招呼宾客,自称自己是定国公的弟子,虽然定国公没有答应,但是今天这大好的日子,定国公也没有出言否认。

永兴大街上,新娘的花轿已经过了街口,马上就要到家了,谢君尧的脸上笑容都没有停过,已经十多年都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这十多年里,每天朝思暮想,肝肠寸断。相思入骨心痛难耐的时候就带斥候去草原杀人,无惧刀剑,一味的冲杀,杀完之后也不要军功,都把功劳分给弟兄,只有突厥人的热血才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活人。都说相思苦,不知相思苦,知了相思苦却是再不言相思苦,毕竟有些人能相识已经是一辈子的庆幸。本以为就这样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终老边关,谁知造化如此弄人,被小妹一封信骗回来,居然还有峰回路转的一天。

知道陛下赐婚的那天,他在祠堂里给从未见过面的祖宗磕了不知道多少头,如今骑在马上,看着胸前的红花,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正在精神恍惚间,一只羽箭射来,箭飞来,响起鸣镝声,这声音谢君尧别提多熟悉了,因为边关常用,他自己都不知道射出去了多少箭了。已经仲夏了,长安城过了五月,温度便升了起来,因此花轿的轿帘用的也是薄锦,当谢君尧看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从马上跃起伸手去抓,那羽箭从他眼前穿过,径直奔向轿帘。谢君尧的眼睛瞬间充血,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一时间好想大喊,张开嘴却什么都叫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那支箭插入轿帘。他知道那只羽箭的威力,害怕的浑身发抖,滚落到马下。

那只羽箭撞击到轿帘,撕裂锦布的声音都能清晰的传来,谢君尧绝望的闭上双眼,此时谢君豪和谢君羡才发现,但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羽箭穿进去,永平大街上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马上,袁韬一手持弓,一手执铁枪冲击而来。他脸上充满着暴虐和喜悦,还带着三分狰狞和疯狂。

就当大家认为杜舜华在劫难逃之际,那只羽箭穿在锦布的轿帘上,掀起轿帘,撞击在杜舜华的身上,诡异的是,没有惊呼、没有血花,那只羽箭跌落在杜舜华脚下,袁韬吃惊着,诧异着,挺枪跨马便冲过来,谢君尧看见爱妻并没受伤,精神振奋,浑身的精气神瞬间回来了,那袁韬也已经冲到了轿前,提枪便往前刺,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谢君豪翻身下马,伸手握住那枪,那马带着袁韬向前冲,一人一马冲上前,谢君豪站桩而立,“嘿”的一声,轻轻一抬手,袁韬被那枪柄从胳膊下挑起来,大周第一武将的神勇烙印在围观的群众心中,赤手空拳拦奔马,单手托举成年人,人被挑起,那马瞬间便冲出好几丈远才站住,痴痴的打着响鼻。

大街上传来“啪啪啪啪”的掌声,谢君豪的勇猛更加深入人心了,难怪会成为新一代的领军人物,如此神勇真是古之恶来难当。袁韬见刺杀失败,脸色灰白,谢君尧一个箭步冲上去,一个提拳打在胸口,他便往上飞去,袁韬还未落地便又被一拳打得横飞,“咔咔”声传出,不知道肋骨断了几根,谢君尧又跟上去,一脚砸在肚子上将他砸落在地,顺势一脚踩到脸上。看着袁韬那冷漠的绝望的眼神,谢君尧还是没有踩下去,一脚踢到一边的污泥里,转身上马。

唢呐想起来,迎亲的队伍又缓缓的往前走了,袁韬趴在地上,脸埋在污泥里,再也无人看他。

在举行婚礼的时候,太宗皇帝带领着皇后娘娘来了,周元嘉也跟着过来了,来参加婚礼的王公贵族这才知道定国公在太宗皇帝心中的地位,一时间大家拘束之余,目光更加热切了起来。太宗皇帝和皇后并未久待,婚礼结束便回去了,临走之时,也把太子带走了,太子走之前特意给谢君尧说道:“本宫本来还想闹你个洞房呢,父皇说的也对,本宫在,你们都不自在,走了。”走了两步扔出了一个玉佩道:“这玉佩可是监正给的,据说已经被供奉了四百多年了,最能趋吉避凶,本宫送你当贺礼了。”谢君尧哪里肯收,只是这会不是还回去的时候,以后找机会再还回去吧。

新娘送入洞房之后,谢君羡领一帮子人闹洞房,军中汉子大都豪爽,当然在世家子弟看来那是粗鄙,好在定国公府往来的大都是草莽出身陪太宗打天下的,大都粗鄙不堪,前面韩国公程不器、鄂国公尉迟雄信的大嗓门在大街上都能听到,大家呜呜渣渣的好不热闹。

新房内,谢君尧挑开红布,露出一张娇艳的脸来,面露挑花,这种在梦里出现无数次的脸,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今天起,是他的了。谢君尧捧着爱妻的脸,狠狠的亲了上去,又紧紧的抱着爱妻,勒的杜舜华喘不过气,杜舜华也不叫,只是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后背,眼里抑制不住的流出幸福的泪水。就在温度慢慢攀升之际,外面传来周元毅的声音“鸳鸯红帐,鸳鸯红帐,为何锦被无风翻起三尺浪;三尺浪呀三尺浪,忙坏了新郎,羞煞了新娘,青丝红颜闻软香。”

听着周元毅的念出的淫曲,杜舜华的脸一下通红起来,在这个时代虽然她已经是做奶奶的年纪了,却连孩子都没有生过。直羞得她一头扑进锦被里,谢君尧再看去,只见她的脖子都被羞红了。谢君尧无奈打开门,又听见周元毅带头叫到:“谢二哥,你这也不行啊,太快了吧!听说你在北疆杀蛮子使一杆快枪,没有想到你还藏了一杆快枪呀!”

周元毅话音未落,哄堂大笑传来,里面的杜舜华只觉得浑身酸软,这个五殿下,简直是个泼皮一样的人,真是羞死人了。

次日,谢君尧一大早欢欣的跑到谢裴氏面前到:“娘,你看看,舜华,舜华她是完璧之身。”

谢裴氏刚起床,还未洗漱,便被谢君尧缠住了,谢裴氏看着谢君尧道:“蠢东西,你以为娘为什么会允许你爹向杜家求亲,那天陛下带着梁国公来的时候,我开始被吓住了,后来仔细一品才回过味来,定是你那个死鬼的爹去求的陛下。至于杜舜华是完璧之身这事,你妹妹那天就告诉我了。”谢君尧一下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孩子向父母炫耀自己刚得到的最珍贵的东西,谁知道父母早就知道了。

早上谢家都在一起吃了个饭,今天还要继续摆宴席,三天呢,长安城的乞丐也好,浪人也罢,只要说个吉利话,都能混个肚饱。里面,谢裴氏和谢芷兰拉着杜舜华问原因,结婚十二年居然还是完璧之身,这简直是千古奇闻。那袁韬当年也是长安城有名的欢场浪子,妓寨里的常客。接下来杜舜华的话再一次让大家感受到了什么叫刚烈,什么叫贞洁。

原来当年袁妃产八皇子,皇子满月,贵夫入宫祝贺,袁妃特意将杜舜华带到偏殿,赏了几杯果酒,谁知杜舜华喝完之后便不省人事,当他醒来时,便已经衣衫不整的和袁韬被发现在偏殿的塌上。她以为当初袁韬已经得手,梁国公为了国公府的声誉,不得已逼着她嫁给了袁韬。大婚当夜,洞房花烛之时,她怀揣短刀,那袁韬脱了裤子欲行周礼,被她一刀斩下,从此袁韬再无欲念,只剩下对她畸形的爱恋。袁府得知此事,并不敢声张,甚至最后给袁韬治伤的大夫最后都被袁府处理掉了,袁韬开始对她恨急,又打又骂,打完骂完之后再打自己,最后跪下求原谅。

刚成婚的前几年,她给父亲说过想要和离,父亲并不允许,再后来她想开了,这辈子不能再嫁给二哥为妻,但是能为二哥做的她已经做到了,以后她就做袁家媳妇,彻底断了二哥的念头,也好让二哥娶妻生子,谁知道后来袁韬越来越下作,居然会堕落到那个地步,说到这儿,杜舜华对着谢裴氏就跪下道:“儿媳只怕儿媳的名声玷污谢家的门楣,爹和娘不嫌弃我,二哥爱我怜我,我昨日就想,哪怕就是我被那箭射死,能埋入谢家坟园我也此生足矣。”

谢裴氏摸着她的背说道:“傻孩子,你是娘从小看着长大的,之所以没有给你们定娃娃亲,是因为娘觉得你就应该是二郎的媳妇儿,你不要在乎你的名声,你为二郎做的这一切,为娘都知道了,以后二郎胆敢负你,你尽管给娘说,就算娘不在了,你大哥大嫂也会为你做主。”

说着,谢裴氏把杜舜华拉起来又问道:“对了,那只羽箭怎么回事,君羡回来之后给我细说了一下,我现在还怕的不行,咱们大周的强弓可不是开玩笑的,怎么会突然无力了呢?”

杜舜华道:“那轿帘外面是锦面,背面芷兰妹妹着人用金丝编了网状,当时舜英还觉得芷兰妹妹多虑,但芷兰妹妹执意如此,说来也是芷兰妹妹思虑周全,儿媳命大,不然昨日儿媳能不能躲过,真未可知。”

谢裴氏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芷兰这丫头虽然平时有点不着调,关键时候还是个好孩子。”

谢芷兰不满的说道:“我平时怎么不着调了,平时我多乖,从不惹祸。”

郑采薇也道:“弟媳和二弟虽然这一路坎坷,总算是修成了正果,日后回忆起来,经历的那些苦难未尝不是为未来的幸福做的铺垫,二弟为了你连陛下的公主都拒绝了,也算是用情至深,日后定不会负你。”

南山小筑正堂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杜家当家人杜思远。昨日来客极多,杜思远想和裴老爷子搭话,一直都没有机会,只是送了极重的贺礼,今日杜思远又携了重礼求上门来。主宾落座分茶叙话,杜思远道:“恭喜裴老爷子,令孙大婚,开枝散叶在即,实在是可喜可贺。”

裴崇富眯着眼笑道:“烦劳杜公亲来,同喜同喜!”

杜思远直截了当的说道:“还有一事,得说与裴老爷子知晓,定国公千金遇刺一事我杜家事先并不知晓,我杜家和您这恒泰丰合作几十年了,向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也不至于做出此等自毁长城之事。要说我杜家和此事没关系,我也拉不下这个老脸,我已经查明了,是我那儿媳做出的这等勾当,本应该把儿媳交给定国公发落,怎奈我儿媳带着我那才三岁的孙子在回祖宅的路上,被一伙山贼杀了。”

裴崇富眯着眼道:“哎呀,杜家主,这事,实在是让我始料未及啊,有什么误会大家说开就行了,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杜思远道:“她本是死有余辜之人,就算韦家、宇文家知道也不能说什么。可怜我那三岁的长孙,聪明伶俐,可堪造就啊……”说着老泪纵横。

裴崇富依旧是眯着眼笑着:“杜家主有心了,即日起,我们还是合作伙伴,建在贵店旁边的门店一并转给杜家经营。”杜思远听裴崇富这么说,收了眼泪,笑呵呵的回去了。

谢芷兰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虽然她对这个消息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听到的时候依然是心寒不已,她再一次领略到了世家的薄情。

长安郊区的一个庄园里,袁韬被包裹的像个木乃伊,泡在一个药桶里,眼睛无神,靠在浴桶边上像一条抽掉脊梁骨的癞皮狗。刚才两个小厮给他验伤包扎的时候,他只是皱皱眉,连呻吟都未发出。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当然不会怕疼。

在袁韬身后,有个声音传出来“昨天你最爱的女人和他最爱的男人洞房了,没有想到杜舜华还是处子之身,今天看到你的伤我才知道怎么回事。”听着他的话语,袁韬依旧没有说话,眼睛没有焦点的看着前方。

那个声音又说道:“你想杀杜舜华和谢君尧么?我可以帮你。”

袁韬听到他这样说,眼中突然焕发出光彩,挣扎着转过身来,那个声音又说道:“动静小一点,肋骨断了四根,其中一根差点插进肺里。”袁韬好不容易转过身,看到的是一个被黑布包起来的人,连头都被包了起来,头上戴一个斗笠,斗笠带着黑纱遮住他的眼睛。袁韬看他的样子,眼睛暗了下来。一个畏首畏尾的人,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露出的人,凭什么杀定国公的二公子,他根本不信。

那黑衣人看出了他的想法又说道:“我已经给定国公府编织了一张大网,现在已经慢慢开始收网了,收网之时,定国公一定会灰飞烟灭,只是参与的人也不得善终。”

袁韬依旧不说话,那人道:“我知道你不信,我的实力你还没有看到,不过你很快就会看到,你也知道大周和吐蕃之战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能让大周输的一败涂地,不但会割地,还得求和。”

袁韬听他这么说,失去焦距的眼睛终于看向黑衣人道:“如果你真的能做到你说的,我愿意和你合作,别说不得善终,只要能让杜舜华和谢君尧死,浑身碎骨千刀万剐我都甘之如饴。”

那黑衣人“哈哈”笑了一声道:“好,一言为定,你先好好养伤,很快你就能看到结果。”说完开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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