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些时候,梅姐屋里。
“阿姐,你要帮我,”陈一平哭着说:“如果你不出面,我就死定了。”
“你先别哭,慢慢说。”
陈一平抽泣着说:我借了一亿美金放到海外炒股,今天被平仓了。
梅姐差点气的飞起一脚把他踹出去。
得亏他还算有良心,没有说出他还加了杠杆的事,不然姐弟俩至少当场就得死一个。
不是他被阿姐打死,就是阿姐被他气死。
梅姐脸上的愁色浓得化不开:“然后呢?对方怎么说?”
“对方说钱可以暂时不用那么快还,但是…”
“但是什么!?”
他欲言又止:“但是要我去拍一些…”
梅姐懂了,朝港以前经常发生这种事。
那时候很多朝港艺人,无论男女,只要有了点名气,就会被地下社团逼着拍一些限制级电影。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等陈一平走后,梅姐对刘宏说:“阿刘,你明天回朝港,把存款都取出来,那些物业能抵押的都抵押了,再把那些股票也拿出来。”
“这…”
“带着钱去,对方知道我们的诚意,或许能高抬贵手放他一码,”梅姐站起身,背着双手:“阿平还小,现在又不比以前,一旦拍那种片子,他这辈子就毁了。”
她踱步走进里屋卧室:
“去吧,按我说的去办,再多帮我接点工作。”
悄悄潜回门口的陈一平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刘宏微笑着走出屋子,轻轻把门带上。
在餐厅的时候,阿平对他说:“阿姐我救定了,阎王也带不走!我说的!”
陈一平在三月底的湖边草地上坐到了晚上十点半。
他又感到了孤独和迷茫。
就像一个普通中年人,站在十字路口上,一边是工作,一边是家庭。
工作上精力越来越差,为公司创造的业绩越来越少,家里老人越来越老,各种老年病纷至沓来,而小的一天天长大,处处都要花钱,何况还有一个整天埋怨他没本事的女人。
想争,争不动,想逃,逃不掉。
苏小暖这段时间没怎么找他,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她会给他打一个电话,响一声就挂了。
她怕他在忙,怕会打扰到他。
她对他的喜欢是挂在脸上付诸在行动上的,干干脆脆轰轰烈烈。
而陆伽瑶对他表现出来的依赖,他也看得很清楚。
也许哪天,两个人的关系就会出现变化,要么走出那一步,要么分道扬镳。
女人对于爱而不得的男人,要么心心念念记一辈子,要么狠辣歹毒挫骨扬灰。
这样的夜晚,他无比想念聂小语,有她在,他完全不用考虑那么多问题,按着她的指令去做就好了。
中东战火未熄,大洋彼岸的股市又已经迎来了新的一天。
他看了看时间,想了想没有去打扰霍希。
回到房间,他想起来要给安风打电话,和衣躺在床上,拨出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
“喂,我等得都快睡着了你才打过来。”她很小声,似乎躲在被子里。
她没问是哪位,因为知道她电话的也没几个人。
“我刚回来。”
“我妈妈在隔壁睡着了,所以我不能大声说话,会吵醒她的。”
“嗯,没事,我听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