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脸色凝重,说道:“殿下,鹿海鸣的背景很干净,没有任何做强盗的痕迹,关于出身,是岭南道循州人士,家道中落,年轻时便离家闯荡。但是经过我深入的询问,发现此人从未回过循州老家,反而每次祭祖常去青州,所以属下猜测,他根本不是循州人,故意扯出这个身份,是因为循州离得非常远,一般人谁会去调查他的出身?”
“那他是如何进入官场的?”张秀又问。
陆羽道:“是通过荐举!”
张秀点了点头,他也猜到了。
大夏国有三种入仕途径,科举、世袭和荐举。
有真才实学可以通过科举,有家世可以通过世袭,而荐举的途径则是综合这两处,但是荐举者,无不是朝廷的权臣。
张秀问道:“谁为鹿海鸣荐举的?”
陆羽深吸一口气,道:“是现今的河东节度使安陆山!当年,安陆山是青州刺史,举荐了鹿海鸣,做一名县丞,后来随着安陆山节节高升,鹿海鸣也跟着擢升,短短十年的功夫,成为了一州刺史。”
“竟然是安陆山!”张秀脸色一凝。
当今大夏国境内,武将割据,最有权势的几个人,必然是六大节度使,安陆山就是其中之一,任职河东节度使,治所太原府,掌管五万兵力。
别看张秀是幽州大都督,但大都督只管军务,而节度使是军政一体,当真是封疆大吏。再加上还是太原府这个““襟四塞之要冲,控五原之都邑”的重要位置,可想而知安陆山的能耐。
如果将来大夏天下大乱,那安陆山必是一方诸侯,可以逐鹿中原。
“这有些难办了…”
张秀摸着下巴,皱起了眉头。
他猜到鹿海鸣有靠山,没想到会是安陆山。弄死鹿海鸣很简单,但得罪安陆山,却是一件麻烦,毕竟张秀还没到幽州呢,到时候去了幽州还得搞定幽州军,安陆山一旦给自己下绊子,就会增加很大麻烦。
陆羽点了点头,他查到情况后,也意识到了问题,所以他便道:“殿下,司马道不把情况告知,让我们自己查,显然是事先就知道此事的。安陆山不得不小心,所以这仇…”
“必须报!”张秀没有任何犹豫,坚定说道。
陆羽看着张秀,没有说话。
张秀又道:“司马道有大才,若得到辅佐,如虎添翼。鹿海鸣此贼也敢死!至于得罪安陆山…”
他的嘴角泛起冷笑,反问道:“就算现在不得罪安陆山,本王到了幽州,安陆山这个老贼就会坐视本王拿下幽州吗?所以从本王做大都督开始,就注定和安陆山是敌人。至于安陆山的刁难或者针对,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看到张秀浑然无惧,陆羽那平静的神态终于浮现笑容。
一个畏手畏脚的主公难成大事,一个有勇无谋的主公也难成大事。很显然,张秀不是这两类人。
陆羽便说道:“殿下所言极是,从殿下担任幽州大都督开始,就已经和安陆山是敌人了。安陆山染指北方之野心早已昭然若揭。”
“殿下是否知道,当初安陆山担任兵部左侍郎时,向陛下进谗言,说幽州节度使拥兵自重,有割裂嫌疑,于是乎,陛下听信谗言,便废黜了幽州节度使,并将幽州节度使满门抄斩,后设立幽州大都督,统兵从八万,锐减到两万。”
“竟有这事?!”张秀一愣,显然不知此事。
当年大夏有七大节度使,幽州节度使统兵八万,是七大节度使中统兵仅次于陇右节度使。因为陇右节度使防备的是西面的大殷国,统兵九万。
陆羽点头肯定。
张秀眯着眼睛,安陆山搞垮幽州节度使,如今又担任河东节度使,当真是步步高升,若说他背后没人,张秀可不信。
“先生,安陆山支持的哪位皇子?”张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