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虽不是官场中人,但作为皇子,岂会不知朝堂上的规矩?
安陆山做兵部左侍郎就敢诬陷幽州节度使,若是没厉害的人物支持,恐怕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而这个支持的人,恐怕是张秀的一位好哥哥了。
陆羽出去查了几个时辰,花了不少钱,自然查到了结果,他立即回道:“是汉王!”
汉王张正旭,皇二子,皇后所出的嫡子,比之昏庸的太子,他有勇有谋,善于用仁义的外表伪装自己,实则狡诈、阴险,城府极深。
所以别看太子是储君,但若论拉拢的朝臣,汉王的人脉更多更广,而且他的野心也很明显,那就是皇位。
他也是嫡子,只是比太子晚出生两年,绝不甘心把皇位让给这位昏庸的哥哥!
安陆山就是因为获得他的支持,才能平步青云,不然的话,哪有资格做割据一方的河东节度使啊。
那安陆山是养得熟的豺狼吗?
张秀忍不住笑着询问:“先生说安陆山想染指北境,野心勃勃,那他是心甘情愿的效忠本王的好二哥吗?”
“属下来看,安陆山不甘心于做一枚棋子,想跳出棋盘,但是眼下,他也不敢明面的反抗汉王,依然遵从汉王的指示。”陆羽推断道。
张秀摸了摸下巴,道:“那能不能利用这方面,做做文章,比如让两人生隙,矛盾极大?”
陆羽点头道:“可以运作,但眼下恐怕不适合!”
张秀便道:“此事先记着,以后再拿主意,现在还是考虑如此对付鹿海鸣吧。他不是二郎山匪贼,可以直接杀他,想让他身败名裂、付出惨痛代价以及不得好死,必须好好谋划,先生可有妙计?”
陆羽也说出了内心的担忧:“殿下,汾州毗邻太原府,一旦鹿海鸣出事,恐怕会立即向安陆山求救。殿下虽尊为王爵,但却是幽州大都督,并没有审问和调查鹿海鸣之权力,到时候会被安陆山以此为借口阻止。所以想要对付鹿海鸣,必须一击必杀,或者是牵连一桩重罪,重到殿下有理由出手,甚是是闹到朝廷,借刀杀人。”
“先生所言极是!重罪…当今能算得上重罪,无外乎十恶之罪,又以谋反、谋逆、谋叛为重。”张秀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明白了陆羽的意思。
陆羽笑道:“鹿海鸣既然是安陆山的人,安陆山又是汉王的人,那就让鹿海鸣坐实想要谋反之罪名,甚至此罪名会波及安陆山和汉王,让他们弃卒保帅!”
张秀连连点头,没错,此计甚妙!
以谋反罪名处置鹿海鸣,必可诛三族,让他不得好死!
但是,想要坐实鹿海鸣的谋反罪证,可没有那么简单,要有证据,甚至此案还要足够大,引起轰动,安陆山和汉王才会弃卒保帅。
以张秀现在在朝堂的势力,几乎没有势力可言,鹿海鸣的谋反之罪到了京都,就会被直接按了下来。
除非…
张秀和陆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
…
深夜。
汾州城内已无人影,只有更夫在打更。
一名更夫途经南街的土地庙时,突然听到庙中传来细微的声音,就像是狐狸的叫声。
更夫心头一惊,但常年深夜打更,胆量也练了出来,于是靠近土地庙,透过门缝往里瞧,只见庙内只点了一盏油灯,显得黑暗。但是那蒲团上,却有一只狐狸正在对着土地公公的塑像磕头。
这可把吓了更夫一跳,他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瞧,虽然昏暗,但绝对是狐狸。
狐狸怎么会拜土地公公?
就在更夫纳闷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像是土地公公在说话:
“大夏死…汾阳王…”
“大夏死…汾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