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悯并没有昏过去,只是全身犹如坠入冰窖般寒冷僵硬,尤其是刚才那一摔,天若悯全身上下更是酸痛不已,难以自行起身。
小四川见状,赶忙撂下手里的长刃,忙得将天若悯扶坐起来:“三夫人,三夫人您还好吧?”
没等天若悯开口,小四川先低声一句“失礼”,随即便将天若悯横抱进了寰府。
等将天若悯送至问柳阁,静雯见状,吓得差点打碎手上正在擦拭的瓷器。
“三夫人这是怎么了!?三夫人!三夫人这是……?”
“应该无事,静雯,看好三夫人,我去寻大夫。”
静雯忙不迭地点了点头,随后赶忙打了盆热水,双手颤抖着擦拭其天若悯脸上骇人的血迹。
静雯一边擦一边哭,眼泪颗颗砸落在塌前。倍感疼痛地天若悯见状,颇为心疼地摸了摸静雯哭花一片的小脸,“你这是哭什么呢……?我又没死……”
天若悯气若游丝道。虽说再狠的巴掌也很难要命,但疼是真疼,伤也是真伤。更何况如今已是入冬时节,地本身就硬,从一米多的高处猛地摔下来,难说不会有什么内脏伤。
“楚桑呢?楚桑怎么没跟三夫人一齐回来?难不成……是被掳走了?!”
静雯一边说着,一边控制不住的落泪。她以为是三夫人是在路上遇到强盗土匪了,断不会想到伤她至此的,会是三夫人的亲生父亲。
天若悯勉强牵了牵嘴角:“楚桑没事,我留她在夜鸢阁洒扫了,约摸一会儿就会回来,你别担心。”
许是屋内的温度让天若悯体温回升了,见天若悯语态间比方才要正常许多,静雯这才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大少爷和三少爷呢……?”
天若悯紧蹙着眉头,接过静雯手上的帕子轻触起自己脸上的淤青。
“回三夫人,奴婢听说大少爷和三少爷今日一齐去了东郊的绸缎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好有小四川在,不然……不然三夫人可怎么办呀……”
说着说着,静雯又哭了。她不敢想如果小四川不在的话,三夫人会遭受到什么样的折磨。
天若悯被她来来回回哭得头都有点疼了,只得随口说自己饿了,遣静雯帮自己煮些米粥。
直到戌时,寰幕寰威二人,才急匆匆地从东郊赶了回来。
一进门,见天若悯脸上一整片的青紫和擦伤,寰威只觉胸口涌起一股怒火,扭身变要去找天富海要说法。
“站住!”
寰幕冷声道。
“大哥!!三娘都被打成这样了!我不去一把火点了天富海的老窝,我咽不下这口气!”
寰威当真是气急了,胸口起伏十分剧烈,神情也比平日里要严肃许多。
寰幕自然同寰威的心境是一样的,只是那股怒气和心疼并未像寰威一样表露在明面上。
“对付天富海那种无赖,还是交给官府处理吧,免得到时候解决他还得泼自己一身脏。”
“大哥!你是不是糊涂了!”
寰威闻言,立马急得口不择言起来。
寰幕也没生气,转而落座在天若悯塌前,眸间流露出丝丝的关切:“三娘感觉如何了?还疼吗?”
天若悯忍着嘴角的痛意,朝寰幕浅浅一笑:“我还好,就是被打了几耳光罢了,无碍的。”
“这天富海一定是暗地里踩过点的,知道我跟寰威今日不在府中,所以才趁机想来掳走你。”
寰幕低声分析着,转而目光冷戾的凝向了一旁的楚桑:“三夫人遇险的时候,你在哪?”
“大少爷!”还不等楚桑开口,天若悯抢先一步道:“是我让楚桑留在夜鸢阁帮秋仪洒扫的,事发突然,实在无法未卜先知,大少爷莫要怪她。”
闻言,寰幕这才收敛了眼神中的冷冽之色,“以后一定要留个人在身边,天富海这种狗皮膏药,有一便会有二,有二自会有三,三娘务必小心。”
寰威在一旁听得烦躁,气恼着开口:“光小心有什么用啊!不行,我要留在三娘身边候着,今日就算是楚桑在跟前,也难保能护得三娘周全,必须得由我护着,才能保三娘安稳。”
寰幕闻言,眉头下意识蹙起:“你?”
寰威不知道寰幕这样反问是何意思,但不爽也是真的不爽。“是啊!我!寰威!”
寰幕像是没听到寰威的叫嚣似的,思索片刻后才淡淡开口:“我会吩咐小四川的,从今日起,他便是三娘院里的人了。”
天若悯本想着出言拒绝,却又怕今日之事再次上演,只好沉默着应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