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半月有余,寰威的伤势好了大半。为了不影响天若悯的正常生活,寰威早早儿便回了寻花院安心养伤,天若悯也因此早早就搬了回来。
这段时间里,天若悯除了会每晚抽时去寰威那儿看看她,日日会去夜鸢阁守店,还抽空自学了绘制草图的本领。加之秋仪的辅助,夜鸢阁的簪饰花样竟比以前还要丰富多样。这也多亏了天若悯过人的审美能力,总能紧抓住流行风向,并辅助簪匠制出许多受人追捧的簪花样式,每日的盈利自然会比以往更甚。就连大疆公主都曾托人买过几支。
而之前被罚五十鞭刑的司鸯,据天若悯所知,当日在大理寺,司鸯在挨完第十七鞭后便咽了气。陈愿月也为此倍感伤心,竟到了一病不起的程度,起码在家养了八九天才见好转。
虽然邻里之间,天若悯依然能听到有关于自己和寰幕的那些猜忌,但心态上总归能比之前好很多,起码不会再因为谁的一两句诋毁而影响心情。
天若悯知道,在这短短数月间,自己跟着寰幕已经成长太多了,早就不是从前犹如菟丝花一般的娇弱女子,而是能在大事上独当一面的寰府三夫人。这一点令天若悯欣喜不已,也对离开寰府之事多了一重坚定。
这日,天若悯早早核对完了今日夜鸢阁的账目,见天色甚早,便让楚桑留下来陪秋仪打扫夜鸢阁,随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马车。
不等马车在寰府门前停稳,轿厢的帘子突然被大力掀开。
“贱货!给老子滚下来!”
天若悯压根不用看清来者的脸,就能听出所为何人。
“天富海!!又是你!!你想做什么?!”
天若悯双眸睁地通红,暗暗拽住了轿厢内的装饰,神色中满是戒备。
天富海虽然看上去精瘦,说到底也是个男人,在力量上绝对不输天若悯。只见他嘴里骂骂咧咧,一只手牢牢攥住了天若悯的脚踝,另一只手则试图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拖拽下车。
车夫见状,赶忙想要上前阻止,却被躲在一旁的天富强一砖块掀晕在地。
“爹!快!快把天若悯拉下来!”
天富海使了好大的劲,都未能将天若悯彻底拖出来,一气之下抬手便扇在了天若悯被冻得通红的脸上。“你娘的!过了几天好日子,见着老子连爹也不叫了!还不给我滚下来!”
天若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地晕了晕,手上一下泄了力气,这才被天富海得手,从轿厢中拖了出来。
不由分说的,天富海跨在天若悯身上就开始左右开弓地打,一边打,一边不停叫骂着:“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现在竟这么有底气?难不成真如外面所言,你爬上了寰家公子的床了?”
天若悯被抽打地脑子里一片空白,本想奋起反抗,却因从小对天富海的阴影,双手双脚早已失了力气,心中除了肆意翻滚的恐惧,再无其他。
不知打了多久,天若悯只觉着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灼痛,额前和鼻子也像是有血流出般传来汩汩温热。此时的她正如一只苟延残喘地羔羊一般,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爹!甭跟她废话了!赶紧拖走再说!”
天富强一边留意着寰府的动静,一边催促天富海。天富海自知此地不宜久留,只好暂时收起巴掌,硬扛起天若悯便朝不远处的巷口跑去。
此时的天若悯早已被打的失了力气,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压根没了反抗的能力。
正当二人以为自己得手的时候,寰府大门突然敞开,小四川手拿长刃,不过一瞬便横在了天富海二人面前。
“爹!爹!寰府的人来了!”
天富强一把揪住了天富海的袖子,神情惊恐道。
“老子带自己的闺女回家,难道有问题吗!?”
天富海双眉一横,那双令人作呕的三角眼顿时眯成了一条缝,面色不善地盯着小四川。
“把三夫人放下,我可以饶你们不死,若再敢纠缠,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小四川一改往日的憨厚,将长刃直直插在了地上,目光冷冽地来回打量着天富海和天富强二人。
“爹!怎么办啊爹!我……我不想再被打断鼻子了!那太疼了!”
天富强一如既往地没出息,恨不得立马遁地就跑。可见当初被寰威打断鼻子,对他来说已经是难以磨灭的阴影了。
天富海见小四川许是有点功夫在身上,并不打算和他硬碰硬。“兄弟,我只是想接女儿回去吃顿团圆饭。”
见天富海恶心地扯动着嘴角,小四川顿时心生厌恶,当即也不再废话,抽出长刃便向天富海横着劈了过去。
天富海没想到区区一户商贾,竟豢养着如杀手一样的家丁,只一瞬间便慌了神色:“你敢……你敢当街杀人不成?!”
“你许是搞错了,我可没打算杀人,杀头牲口而已。”
说完,小四川再次挥刀上前,天富海差点没能躲急,肩一松,忙得将天若悯从肩头上摔了下来。
“好你个……你个寰府的走狗!敢断老子的财路,咱们走着瞧!”
撂下一句,天富海恨不得手脚并用着跑离了现场。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