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愿月在书房门前愣是纠缠了好半晌,才在寰幕的冷眼中渐渐收了脾性。她眉眼的厉气也再不见了踪影,满目的委屈看得直叫人心生怜爱。
“行了,愿月知道幕哥哥的意思了……”
陈愿月将头撇向一边,一副委屈至极,却又略显娇态的俏丽模样。
寰幕可没什么心思欣赏陈愿月的神态,既然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便转身回到了书房,随手将门合了个严严实实。
陈愿月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坐回茶炉边上暗暗伤神起来。
寰威见陈愿月这般,眉梢轻轻一挑,压低声音对陈愿月神秘道:“我可以撮合你跟大哥,作为回报,你要撮合我跟三娘。”
陈愿月闻言,登时睁大了眼睛:“你……你敢觊觎自己的庶母!?”
“嘘!!小点儿声!!”
寰威吓得赶忙回头朝书房门口望去,生怕寰幕冷不丁站在自己后冷凝自己。
陈愿月这才忙得收了声,稍稍环顾后蹙眉低问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历代皇帝还有让先妃做皇后的,我怎得就不行?更何况三娘都还没圆房,跟姑娘本也没什么两样……”
陈愿月大受震撼,几乎快要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尖叫出声:“寰威,你可知什么叫伦理纲常?从前只当你是个纨绔,真没想到你竟纨绔到了这等地步……”
寰威面色一沉,“当嫡小姐是朋友才寻你商量,即是如此,恕寰三助你不能。”
寰威从未考虑过廉耻,这种话自是想说就说了,男未当婚,女未圆房的,又有什么不可以?
眼下,即便陈愿月再是无法接受,为了自己与寰幕的感情能够更进一步,还是硬着头皮叫住了正欲离开的寰威。
“可我不认识她啊,怎么帮啊……”
“三娘那儿我引你见,你只需严谨地多在三娘跟前替我说说好话就行。”
“就这么简单?”
陈愿月狐疑道。
“对啊!”寰威偏了偏头,“眼下我可是孤立无援的,你若是帮了我,以后大哥的所有动向,我定知无不言。”
“那……那你先告诉我,幕哥哥和那个三夫人之间,到底有没有见不得人的情愫……?”
“嗯?”寰威闻言,顿时装出一副惊讶的神色:“嫡小姐如何这样想?大哥的心,不一直都暂存在嫡小姐这里吗?”
陈愿月一听,果然面露喜色,也不管寰威是不是故意讨自己欢心,当下便决定同寰威结成合作。
临走前,陈愿月特意与寰威制定下了明日的计划,总归还是先要见一见天若悯才行,不然如何才能同她说上话呢?
……
“大少爷。”
天若悯见寰幕回来,神情淡淡地唤了一声,此时纵然心中疑虑重重,却也难以直白开口。
不过一眼,寰幕便瞧出了天若悯神态上的变化,“三娘可是身子不爽?”
“大少爷多虑,只是昨夜睡得不香,现下有些困顿罢了,不妨事。”
天若悯扯动着嘴角,佯装自然道。
寰幕虽是不信,却也不知该如何问询,半晌后,才莫名憋出了一句:“方才那位小姐,同我没什么关系。”
天若悯闻言不禁神色一顿。
这是什么意思?
寰幕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是出于何意,只是看天若悯状态不佳,将到嘴边的话说出来了而已,怎么听起来就这么奇怪呢……?
最终,天若悯还是没能将自己心中所想宣之于口,如果寰幕真的是因为嫌弃她所以不同意旁人会见,即便说出来了,也只是自寻羞辱罢了。隐晦的嫌弃和摆在明面儿上的嫌弃,天若悯自然知道该怎么选。
……
翌日,陈愿月果然同计划好的那般,再次登门拜访。只不过这一次,陈愿月并未打算去寻寰幕,而是在寰威的引领下,直奔问柳阁。
服侍天若悯的新丫鬟楚桑,此时正为天若悯细细篦着头发,听见屋外静雯传报,天若悯一时间颇感疑惑。
大少爷不是不许旁人会见吗?怎得突然又准了?
来不及多想,天若悯赶忙让楚桑把髻子绑好,随后故作端庄地出了寝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