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罗天虎手里的刀猛地砍向梁孟元时,他忽然间不动了,不仅他不了,其他的散修也忽然间一动不动。
谢忱他们差点没收的住剑,见状转头去看孟云欢。
孟云欢的眼神冷漠,眼睛里发出了浅淡的粉紫色光芒,罗天虎他们的眼睛里便失去了神采,变得麻木而呆滞。
孟云欢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恶意森然的笑:“不是想要法宝吗?那就杀了他们啊。好处为什么要跟别人分呢,只要你杀了他们,赢的那个人就可以得到所有法宝了。”
罗天虎他们心智算不上坚定,连挣扎都没有,便互相动起手来。
或许是所有人都对罗天虎早有怨言,又或许他们心里本就想合起伙来对付罗天虎,此时虽然被孟云欢控制了神智,但他们潜意识里遵从了自己内心的选择,共同对罗天虎动起了手。
谢忱他们见状傻了眼,几个人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以防被误伤,同时又回过头去看孟云欢,满脸的不可思议。
江婉不禁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孟云欢没在意她质疑的态度,笑得又如同之前在孟家庭院里时那般温婉,同时还带了点残忍的无辜:“我当然是在帮你们啊,你们不是下不了手吗,那就让他们自己动手好了,也难得你们这般高雅清净之人手里染上那么肮脏的血。”
江婉气急败坏地说:“那你也不能这样啊!”
“我哪样了?他们都想杀你们了,难道你还舍不得他们不成?”
“谁舍不得他们了?!”
孟云欢冷笑:“既然没有舍不得,那为何你们下手还这么优柔寡断,是想跟他们歪缠到什么时候,是想打到明天天亮吗?到时候被路过的人看到,再给你们冠上一个仙瑶宗弟子仗势欺人的名头,让散修联盟打上你们仙瑶宗去……”
说到这里,孟云欢顿了一下,忽然愉悦地笑了:“好像还挺有意思的呢,仙瑶宗被散修逼山什么的,应该会有很多人感兴趣吧?这么说来,还真的是我多事了,没关系,我会给你留机会的。”
辱及师门,尽管之前对孟云欢有所改观,也同情她的遭遇,江婉这会儿还是按捺不住脾气了,“果然,是我想错了,妖就是妖,骨子里的卑鄙奸诈!你就不怕……”
江婉还没说完,就被梁孟元给拉住了,梁孟元急忙小声阻拦道:“别说了!你忘了吗,孟云欢就是因为方千树杀人夺宝才家破人亡的,她对这些散修怎么可能手软?”
江婉一愣,她刚刚都没想起这件事。
听到梁孟元的提醒,江婉有些愧疚,又有些尴尬,想要跟孟云欢道个歉,却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终只能放弃,不再去看孟云欢。
罗天虎是这些散修里修为最高的那个人,身上的法宝也比其他人要多,可双拳难敌四手,虽然罗天虎最终还是成功杀掉了那几个散修,可他自己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就在其他散修倒下的那一瞬间,罗天虎终于恢复了神智,他看着满地的尸首,震惊到甚至没有发现他自己身上的伤,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谢忱等人:“你,你们……”
顾尚本来还有些心惊,可看到罗天虎这模样,他挑眉怼道:“你什么们?这可都是你的杰作,跟我们没关系。”
罗天虎愣了愣,忽然吐了口血,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受了多严重的伤,明明前一刻还站得好好的,这下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孟云欢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声音轻柔又婉转:“现在,我把机会留给你了,你去杀了他吧。”
说着,孟云欢盯着江婉看。
江婉原本还在看着罗天虎,闻言下意识转头,便看到孟云欢紧紧盯着她的目光。
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杀了他?”
孟云欢的眼神冰冷,嘴角含笑:“不然呢?你们修仙门派的弟子不就应该锄强扶弱匡扶正义吗,他杀了那么多人,看看这一地的血啊,多残忍,难道你还下不去手吗?如果这样的话,那你又和他有什么区别?”
江婉瞳孔一缩,整个人都僵硬了。
孟云欢没再看他们,低着头抚弄起了自己手腕上的储物手镯:“他任由你们处置,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放虎归山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更何况,他可是看到了你们这些仙瑶宗弟子跟我这个妖厮混在了一起,到时候他说了出去,恐怕你们仙瑶宗只会觉得蒙羞吧?”
孟云欢平时虽然身上并不会弥漫着妖气,甚至还会萦绕着灵气,但她每次施法时,便会有妖气。
罗天虎即便这一时半刻没有意识到,但这并不代表他之后也想不到。
六个人动也没动,道理他们都懂,可真要杀人,心里那道坎还是有些难过。
顾尚平日里嚣张果断,这会儿却犹豫得很,他咬了咬牙,终于心一横,提起了剑。
可还没等到他靠近,银色的剑光一闪,罗天虎已经没了气息,鲜血过了一会儿,才从他脖子上多出的那条细缝里流了出来。
顾尚诧异地抬头去看,只见谢忱抿了抿唇,神色肃然,开口说话的声音都有着低沉:“我是师兄,这种事情自然应该由我来做。”
谢忱转过身去看孟云欢,两人目光相接,孟云欢愣了愣,随即泛出一抹清浅到几乎看不出的笑意:“做得不错,现在,你确定你们还要跟着我吗?”
谢忱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想了想,神色认真地说:“其实你说得有道理,修仙界危机四伏,别人不会因为我们下不了手就对我们手软。如若任由别人欺负到面前来,我们依旧心慈手软,那我们也不必修炼了,干脆躲在宗门里,一辈子不下山,做个养尊处优一事无成的废物算了。我相信跟着你一起同行,这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少年的眸色清冷,性情也比其他人冷淡,可孟云欢却无端从他脸上看到了一种名为热忱和坚定的东西。
孟云欢说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究竟是什么,也不想去多想,依旧不耐烦地敷衍地说道:“随便你。”
然而这么敷衍的三个字,却让谢忱笑了出来,明明是清冷的人,可是笑起来的时候,眼神却又无比柔软缱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