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本来还指望着罗天虎,现在却也觉得罗天虎应该是指望不上了,以罗天虎这个德行,就算待会儿杀了那些仙瑶宗弟子,怕是也不会分什么好东西给他们。
李衡这么想,其他几人心中也有计较,可他们也知道,若是没有罗天虎,就凭他们几个也不可能对付得了那些仙瑶宗弟子。
他们心里再是不服,也只能作罢,哪怕只能跟着喝口汤,那也比什么都得不到的强。
也有那么一两个人心中思索着,若是待会儿顺利杀了仙瑶宗弟子之后,他们这些人联起手来,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罗天虎?
一直走到天黑,明月高挂在天边,将零星的星子衬托得黯淡无光,云朵在天上游弋,时不时遮住月亮的小半张脸。
顾尚有些烦躁,“后面那几个到底还动不动手了?磨磨唧唧的。”
其实照他说,就应该先下手为强,可难就难在他们身为仙瑶宗弟子,这些人毕竟是散修而不是魔修,他们也不能无故伤人,对方既然还没动手,那他们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杀了吧,似乎不太合适,对方还什么都没做,要是随意杀人的话,那他们跟魔修有什么区别?可要是只是打伤对方的话,又会留下话柄,万一对方找到宗门去,难免给师门抹黑。
所以说,他就指望着那些没安好心的散修快点动手,好让他直接把他们解决。
谢忱看了前方不远处的树林,安抚道:“快了,别急。”
梁孟元看着走在前方刚刚收起了油纸伞的孟云欢,跟只仓鼠似的蹑手蹑脚小小声:“她把伞收起来了!是准备要打架了吗?”
顾尚无情戳穿他的幻想:“天都黑了,还撑伞做什么?她都懒得搭理我们,你还指望着她能帮我们?还有,你说话就说话,怎么跟做贼一样?”
少年一张清秀的娃娃脸被气成了胖鼓鼓的包子,他恼羞成怒道:“要你管!”
顾尚撇了撇嘴,“要不是怕你丢了宗门的脸,谁爱管你。”
梁孟元奶凶奶凶地一张嘴,就被唐矜言眼疾手快地给捂住了嘴,“好了,你们俩别说了,这才出了宗门第一天,你们都闹多少回了?”
梁孟元不高兴地哼了哼,好歹没再开口说话。
孟云欢和谢忱他们几人刚进了一旁的树林,几个散修对视了一眼,立马跟着进了树林里。
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进了树林之后,身后忽然竖起了一道结界,整个结界像是个倒扣着的碗一般,隐有暗光浮动,割裂出了两个世界。
树林里枝叶茂盛,树冠就像是孟云欢白日里撑着的那把油纸伞,遮挡住了月光,只能看到黑压压的影子,不过对于修士和妖而言,这些都影响不了什么。
孟云欢伸手一挥,断枝枯木堆成一堆,轻轻打了个响指,火光瞬间照亮了周围。
罗天虎他们跟着孟云欢和谢忱他们跟了一路,双方不动声色,却也心照不宣,此刻终于正面对峙起来,双方都气势汹汹。
只不过跟谢忱他们不同,罗天虎他们这些散修看起来就知道手上可没少沾血。
其他那几个散修,谢忱他们压根不放在眼里,麻烦是麻烦了些,但修为相当的情况下,他们也不必畏惧。
唯独一个罗天虎,比他们几人修为都要高,散修四处游历,别的虽然比不过宗门弟子,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他们见识过的自比他们多的多,实际的对战经验也更加丰富。
罗天虎的目光穿过挡在前面的谢忱等人身上,明晃晃地落在孟云欢身上,不加掩饰。
被其他几人捧了好半天,罗天虎自信膨胀,想着反正这些仙瑶宗弟子修为比他低,也无需畏惧,便存心想要在其他几个散修面前卖弄一番。
他凶恶霸道地说道:“老子最是讨厌你们这些大宗门里的弟子,占据了那么多资源,整日里趾高气昂,其实修为不也就这样?还比不过老子呢!我看你们也就是些仗着背景走后门的废物的而已。今天遇到我也算是你们倒霉,识相的就把身上的法宝交出来,老子心情好了,说不得还放你们这几个小废物一马!”
说完,他便嚣张地大笑出声。
唐矜言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个人这么嚣张又浮夸的模样,他似笑非笑地问:“敢问这位道友今年贵庚,不会才十几岁吧?若真是这样,那便也能理解道友这般看不起我们了,只是这样的话,道友的长相未免也太着急了些。不过无妨,等道友修到了元婴期,想来也还是有救的。”
这话说得着实是损,怎么听怎么气人。
罗天虎被唐矜言这一番话给气得龇牙咧嘴瞪着眼,旁边还有个傻笑的梁孟元在拱火,他顿时怒不可遏地大吼道:“小畜生,我看你是想找死!”
江婉嗤笑一声:“说得好像你原本真打算放过我们似的,打就打,废话那么多,怂货!”
谢忱六人齐齐拔剑,六个人六把剑似是随意实则攻势十足地向前挥去,火光衬得他们眉眼犀利,冷寒的剑刃上也被镀上了一层暖光,剑气势如破竹。
对面几个散修一出手,便能看出与宗门弟子之间的差别,所有人包括修为最高的罗天虎,一招一式都没有什么章法可言。
若是他们是什么有天赋的修士也就罢了,说不得还能出其不意,但他们显然不是。
只是他们一心想要取谢忱等人的性命,杀人夺宝,所以出手更加阴险毒辣,而谢忱他们以往在宗门里虽然没少练剑,基础虽然扎实,可终归少了那种嗜血的凌厉。
宗门太过安稳,即便知道对方是要杀他们,可因为以前没有杀过人,此时真动起手来,还是有些掣肘。
孟云欢悠闲自在地背靠在身后的大树旁,手指撑着额头,嘴角勾着笑意,在一旁看着热闹。
只是双方各有优劣势,打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分出胜负,战况反而越发胶着,孟云欢为数不多的耐心被耗尽,她抬手捂嘴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