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力量是微小的,一群人的力量不可估量。
还是那句话,只要林子够大,总会有手腕强势、能钳制丈夫的妻子,只要基数够大,总会有夫家弱而娘家强的女人。
武安侯夫人回家之后就跟丈夫摊牌了:“兴平侯能做的事情,怎么就做不了?都是侯爷,都是男人,人家怎么就那么男人?!”
武安侯素来惧内,听完头都大了,小心翼翼的跟妻子解释:“这不是情况不一样吗,他没儿子,我有啊……”
武安侯夫人眉『毛』一竖,声『色』俱厉道:“怎么,难道我两个女孩儿就不是家骨肉?这侯位儿子坐得,我女儿坐不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武安侯苦着脸道:“主要是,之前也没有女儿承继侯府这回事啊。”
武安侯夫人毫不客气道:“现在有了,就说肯不肯吧!”
武安侯惧内是真的,但作为一个男人,很难接受在有儿子的前提下叫女儿承袭爵位也是真的。
愁眉苦脸大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还是不一样啊。女儿承爵,是要花钱买的,就算是得了爵位,它也是降爵承袭,这怎么划得来?”
“个没心肝的狗东西,良心都叫狗吃了!婆婆缠绵病榻几年,是我在病床前伺候的,那几个小妖精干什么了?!”
对方跟谈利益,就跟对方讲道德,这一招是没出嫁之前她爹教的,屡试不爽!
武安侯夫人抬手就摔了案上的花瓶,嚎啕痛哭,委屈不已:“先帝登基之时,清算朝臣,原本也在列,也该跟兴平侯一样夺爵流放的!我爹叫我跟和离,接我回去改嫁,是我磕破了头,跪了一宿,求我爹冒死把保下来的——那时候是怎么跟我说的?说这辈子都忘不了我的恩情,说要一辈子对我好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武安侯听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反对之意也只剩下那么薄薄的一层:“我不是心狠,也不是不在乎和两个孩子,只是实在是划不来……”
嘿,有用!
再接再厉!
武安侯夫人大哭出声:“好啊,在眼里边儿,我跟两个孩子都比不上那点老底儿!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我当初生死不弃的情,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武安侯听她这么一哭,也憋不住了:“行吧行吧,就,就按说的办……”
嘴上答应,但心里边儿又憋屈,平白丢出去大半家产,换来爵位降等,这虎老娘们会不会算账啊!
还有兴平侯,上蹿下跳折腾这么多干什么!
武安侯夫人泪眼朦胧的看着他:“说的是真的?”
武安侯心烦意『乱』的点点头:“真的真的。”
“我不信!”
武安侯夫人非得叫事情落到纸面上才能安心:“现在就去书房写奏疏,我盯着写!”
“……”武安侯憋屈道:“写写写,马上写。”
武安侯夫人得了丈夫亲笔书就的奏疏,才算是收了眼泪,来回看了几遍,两眼都在发光,唯恐丈夫反悔,马上就揣着这封奏疏,带着两个女儿回娘家了。
这种时候,夫家的人统统都靠不住,只有娘家人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