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隔空抚摸着西弗勒斯的五官,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她小心的把手放在西弗勒斯手上,摸着他手上细小的疤痕。佩妮忍不住笑出来,她转过身捂着嘴又哭又笑,巫师信奉梅林是吗,那她也要感谢那位神明,他把西弗勒斯留在了人间,让她重新见到他。西弗勒斯还活着,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佩妮跪坐在地上,小心的把脸贴在西弗勒斯的心脏处,“咚 、咚”的心跳声传进她的耳朵,他真的回来了,而且距离她那么近,佩妮心疼的看着西弗勒斯,究竟出了什么事,让他亲口告诉自己他的死讯。
佩妮就这么坐在地上看着西弗勒斯,她想上去抱抱他可又怕自己把他吵醒,她悄悄伸出手握住西弗勒斯的手,颤抖着的嘴唇看的出她的紧张,激动,很快,佩妮从激动中挣脱出来,她有些难过,西弗勒斯不想她知道他的身份。
真是个冷漠的人,不但不告诉她他的消息,还说自己已经死了,为了让她不要再提起他。佩妮把眼泪擦在自己袖子上,她委屈的看着这个男人,可她能抱怨什么呢,她从来不是西弗勒斯的谁,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关注着他,他没有必要和自己解释,佩妮把脸埋在西弗勒斯的肚子上,好像这样可以证明他们也可以很亲密,佩妮痛苦的哭了。
佩妮默默的守了西弗勒斯很长时间,她动作轻盈的站起来,然后给他盖好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西弗勒斯不想让她知道他就在她身边,那她就假装不知道好了,就像之前那样相处,不让他发现,如果这样他觉得更自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墓园他表现的那么痛苦害怕,他总是一个人很少出门,他住在自己家隔壁也是为了哈利吧,毕竟那是莉莉留下的孩子,他把她们都想到了,唯独没有她,但佩妮心里是高兴的,他活着回来了。
她失去过,太了解那种折磨人的滋味,她可以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只要他安全,好好的,她就满足了。佩妮轻轻触碰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脸颊,西弗勒斯也许和她抱着同样的心态。佩妮苦笑着,月光洒进来了,她多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呀,因为时间到了她就不得不离开,就像灰姑娘必须在规定的时间赶快离开一样,佩妮温柔的看着西弗勒斯,她低下身小心的吻在他的脸上,西弗勒斯身上清苦味混着酒味,她知道,前几次自己闻到的味道不是幻觉,他真的来过,她会把这一切都当做秘密永远锁在心底,这是他们距离最近的一次,我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亲爱的西弗勒斯。
阳光照射在屋子里面晃的人睁不开眼,西弗勒斯捂着眼睛醒过来了,他头疼的看着周围,这是哪?他挥动了一下魔杖,已经快要中午了,他揉了揉额角,端起床头的水喝了起来。他昨天怎么回来的?西弗勒斯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只记得自己送佩妮和哈利来到旅店,他自己去了旁边的酒吧喝酒,想起莉莉,想起佩妮质问他的话他没有控制住自己,多喝了几杯,也许是几瓶,他甚至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实在是太大意了。
西弗勒斯看着身上的被子,满屋子都是酒气,他挥动着魔杖让房间变得干净整洁,他的心情依旧沉重,但他得打起精神,还有许多事等他去做。西弗勒斯给自己施了一个大脑封闭术,很快他目光呆滞,把那些情绪统统清除掉,他整理自己仪容的时候发现他恢复了自己本来的容貌,西弗勒斯拿出一瓶魔药喝了下去,很快他又变成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威廉姆斯先生。
佩妮正抱着哈利在旅店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坐着看外面,哈利刚吃过午饭,他好奇的打量着外面,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对这里的一切都有探索欲,昨天晚上的事让老板和佩妮熟悉起来,老板娘也知道了,她们很快聊起天。
老板娘是个健谈的的人,她很快有了话题:“来玩吗?还是走亲戚?”
佩妮笑着回答:“来看望我的妹妹,夫人。”
西弗勒斯走下来,看到佩妮温和的表情:“你醒了?吃些东西吧。”她的眼神里充满关切,这让西弗勒斯放松下来,他有些害怕佩妮像昨天那样歇斯底里着质问他,这让他整个人都紧绷着。现在好多了,她对他微笑,眼里满是感情,这让西弗勒斯的心跳快了两拍,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吗?
西弗勒斯朝他点点头,佩妮她们没有过来,她们应该已经用过餐了,他心头有些失落,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他已经不是个小宝宝了,不需要大人陪着吃饭。佩妮指着店里的花卉盆栽还有笼子里的小鸟教着哈利说话,哈利跟着“咿咿呀呀”的。
佩妮笑着哄拍着哈利,旅店夫人是这家旅店的厨师,她的手艺很不错,哈利得到一碗很美味的蔬菜糊糊个一小块面包,她告诉佩妮,一岁多的孩子吃一点面食是没问题的,这让没有经验的佩妮心里很感激,她每天都要为哈利准备什么样的粥绞尽脑汁,她希望哈利吃的可以丰富一些。哈利很喜欢那块面包,他吃完蔬菜糊糊后一点一点把它啃完了,佩妮生怕他吃的太多,她决定下次要给哈利少吃一些。
给西弗勒斯准备的食物很快就被端上来了,从沙发上起身坐在西弗勒斯对面,旅店夫人给佩妮上了一壶茶,然后就回到后厨了,他们也许有话说。西弗勒斯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佩妮逗着哈利,他有时候能感觉到佩妮的视线滑过他,当他抬起头时佩妮却看向别的地方了。
西弗勒斯皱了皱眉,他吃完最后一口,佩妮给他添了一杯红茶:“你昨天喝了太多的酒,旅店老板送你上了楼。”西弗勒斯恍然,他有些心虚,又有些庆幸,他昨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容貌,幸好佩妮没有发现,现在的生活让他把过去间谍生活中的警惕性抛下了。西弗勒斯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他问佩妮:“今天还想上哪看看吗?”佩妮摇了摇头,西弗勒斯有些困惑,她对莉莉生活过的地方不感兴趣吗?佩妮喝了口茶,她的视线始终没有看向他:“等哈利再大一些,我再带他来吧。”
佩妮停顿了一下:“等会儿我会再去看一下莉莉,有些话我想和她说,我会把哈利交给旅店夫人照看一下。”西弗勒斯有些不高兴:“波特不适合交给陌生人。”而且她自己去他不放心,西弗勒斯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佩妮笑了笑:“您会留在这儿看着他不是吗,我自己可以的。”西弗勒斯看了她一会儿,今天的佩妮有些不对劲,但他还没找到原因,也许是昨天看过莉莉太过伤心了,有些话没有说完,她们毕竟是姐妹不是吗,他可没有打探女士悄悄话的习惯,西弗勒斯点了点头同意了,佩妮很快穿好外套,然后拿着篮子出去了。
佩妮在路上买了一束月季花,还有一些小点心,她照着昨天的路又回到那个地方,在那片空白的地方她放下那把月季,把点心拿出来放好,她站在那里伸出手,什么也没有。佩妮双手攥紧,不论她做了多少心里建设,她仍然对看不到莉莉的墓碑感到愤怒悲伤,她对着那块空地说:“哈利我会帮你养的很好,你可以放心了,你可以去看看爸爸妈妈,他们很想念你,等哈利再大一些,我会再带他来看你。”
佩妮昨天得知莉莉是和波特合葬在一起的,但她没有对那个人说什么,他们只见过两次,一次是莉莉带他回家让家人认识,一次是她们结婚的时候。她对莉莉的丈夫没什么好印象,想起他第一次来到她的家对打开的电视大惊小怪,抽出魔杖的蠢样子,佩妮只觉得嘲讽,莉莉选择了这样哪里都不如他的人,伊万斯夫妇考虑了很久,他们是开明的父母,于是莉莉和波特结婚了。
佩妮有时候会听到父母抱怨莉莉嫁的太早了,不过还好有大女儿陪着他们,伊万斯先生甚至对佩妮身边的男孩子都不假辞色,这让佩妮感到好笑,但她乐见其成,因为那些都不是她喜欢的人。佩妮默默的站在那里,她以前不理解莉莉的选择,但现在她放下了,莉莉已经不在了,想再多也不再重要,她得向前看了。
佩妮感觉到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暖暖的,佩妮放松得对着想象出来的墓碑说:“我要回去了,再见。”她拿起篮子转身朝来的方向走,悲伤的时候终会过去,她会勇敢的张开双手迎接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