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有些吃惊,他没想到佩妮会邀请他,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佩妮松了一口气,她真怕这位先生冷着脸拒绝,佩妮笑着说:“太好了,这次真是太感谢您了。”佩妮往厨房走去,她的准备点什么招待这位先生。
西弗勒斯把自己的目光从佩妮的身上移开,他打量着这间屋子,家具已经有些老旧了,墙面有些泛黄,看得出来,她们过的并不富裕,西弗勒斯坐在客厅的那张扶手沙发上。
西弗勒斯看着这间莉莉长大的屋子,他有些发呆,幼年的时候莉莉曾经邀请过他来家里做客,他拒绝了,他不想让她的父母看到自己有些不得体的样子,重来一次,他就这样坐在她家的客厅里,但莉莉和她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只有莉莉的姐姐和那个波特崽子还住在这里。
佩妮端着东西走过来了,她没有注意到西弗勒斯在发呆,她端着一碟子饼干还有一壶红茶,她有些拘谨的把它们摆放好,然后坐在威廉姆斯先生对面。
西弗勒斯回过神,佩妮给他倒了一杯红茶,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她把点心往他那个方向推了推:“请用一些吧。”
西弗勒斯端起杯子饮了一口,佩妮看到他拿起杯子不由松了口气,这让西弗勒斯看到有些好笑,他放下茶杯看向碟子里的饼干,这让这顿茶点看起来有些简陋,但太匆忙了,佩妮实在拿不出别的东西来招待这位先生了,她有些脸红:“嗯……那个……感谢您上次给我的药,猫头鹰已经痊愈了。”
说完佩妮低下头脸更红了,这简直是没话找话,她刚刚明明让猫头鹰给她送信,威廉姆斯先生当然知道她的猫头鹰痊愈了。西弗勒斯看着红了脸的佩妮,他觉得心情更好了,喜悦从心底渗出来,他停了一下,说:“也许你应该知道,波特家留下了不少的财产。”佩妮愣了一下,她没反应过来,佩妮疑惑的看着威廉姆斯先生。
西弗勒斯喝了一口茶接着说:“现在,波特是唯一的继承人了。”西弗勒斯想到那件事,心里的喜悦不见了,他实在不愿意想起那件事……佩妮有些吃惊,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事,说起来魔法界的人只是告诉她莉莉遇害了,只留下哈利。佩妮看着眼前这位一直在帮助她们的先生,她相信他说的话,佩妮不懂现在要怎么做:“什么意思?巫师界的继承法和普通人的不一样吗?”
佩妮直觉上相信了这个消息,接着她皱起了眉头:“巫师中的继承法跟普通人的相通吗?”西弗勒斯想了想:“应该是差不多的。”他的背靠在沙发的靠背上,认真的看着佩妮,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人是有自己的骄傲的,她讨厌别人看轻她,所以她只说“巫师与普通人”而不是“巫师与麻瓜”。在西弗勒斯的记忆里,她永远和他们是对立的,没想到现在他们可以这样心平气和的讨论这些。
西弗勒斯想了想:“我想,应该相差不大。”佩妮若有所思,她喝了一口茶水,在她刚刚接过哈利以后可没有人和她说这个,如果那些人想把那些财产交给她早就给她了,她就不会时隔这么久从邻居先生嘴里知道这件事,魔法界的人不信任她。佩妮咬了咬下唇,经过几次的相处她有些了解身旁坐着的这位威廉姆斯先生,他是个严谨而且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先生,就算他知道些什么也不会多嘴,所以那位邓布利多先生才会让他住在她们旁边保护哈利。
佩妮知道,如果不是这位先生看到自己的窘迫他是不会和她说这个的,自己的生活条件是没办法掩盖,自己的无助都被威廉姆斯先生看在眼里。佩妮有些愤怒,那些人就这样看不起普通人吗,还是他们觉得把那笔财产交给她她会不知羞耻的搬空那些钱?!他们甚至说都没有说过,佩妮感觉自己喝到嘴里的红茶都变得苦涩无比,就算她现在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他们不想让她知道,说明他们不愿意给她,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什么也做不了。
佩妮抬起头,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感谢您让我知道这个,我想,不必麻烦了。”她僵硬的笑了一下,作为一个没有魔法的人,她拿什么去争取那些,两个人同时沉默起来,卧室里传来了哈利的声音,佩妮急忙上去查看,他没有醒,只是哼哼了两声,佩妮看着哈利天真的睡颜,她深呼了一口气,再次来到客厅,她朝着威廉姆斯先生说:“还是得感谢您,不过,没有那些我也可以抚养哈利长大的。”佩妮说完,她自信的笑了。
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佩妮看起来漂亮极了,她整个人都在那束光芒下,温柔又自信,西弗勒斯有些坐立不安,他觉得这一幕太熟悉了,他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他觉得这一刻自己心里前所未有的平和,他没有为佩妮的拒绝感到不高兴,他又坐了一会儿,然后朝她点了点头离开了。
佩妮看着突然离开的威廉姆斯先生,是她说了什么让他生气了吗?她突然想起来,刚才忘记把那个药瓶还给那位先生了,只好下次再找机会还了。佩妮看着桌子上那碟没有人吃的饼干,也许下次她可以做些蛋糕给威廉姆斯先生送过去,单纯的一句谢谢已经不能表达她的谢意了。
其实,她应该做一顿丰盛美味的大餐,邀请威廉姆斯先生一起,正式一点和他说一声感谢,但是,作为一个单身的姑娘,实在的没办法邀请一位三十多岁的单身男士共进晚餐,如果真的那样做了,邻居们不知道要说什么话了,最近好不容易她们没有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西弗勒斯回到家坐在椅子上,他把目光放在那扇拉着窗帘的窗户上,他有些不明白佩妮·伊万斯为什么要拒绝那笔财产,她应该能明白,那些意味着什么,她完全可以带着波特去争取本该属于她的,她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但她拒绝了,并且佩妮·伊万斯感谢他的告知。
西弗勒斯明白她过的有多艰难,幼年时他总想着家里没有钱,妈妈没办法带着他生活,父亲也是破产后才开始酗酒,他从一个成功人士变成一个有家暴行为的混蛋,都是因为钱……伊万斯和波特的生活只比那时的他好一点,她需要承受流言蜚语照顾妹妹的孩子,她需要点灯熬夜辛苦的赚取她们的生活费,她需要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她只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单身姑娘。西弗勒斯心里有些内疚,他不知道自己在内疚什么……
西弗勒斯不再想那些过去的事情,他的妈妈和佩妮·伊万斯完全是两种人,伊万斯为了亲人可以放弃她的一切,而他的母亲,为了那个只会喝酒打人的男人放弃了她的儿子,为了她那所谓的爱情。
西弗勒斯不知道,在霍格沃茨的麦格教授也在为那个姑娘争取她的权益。麦格教授再一次为了佩妮站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阿不思,我认为哈利的姨妈应当管理属于波特家的金库。”这不是她第一次和邓布利多说这个话题了,每一次都都被拒绝,她皱着眉,看着办公桌后面那个老人:“这是她应该得到的,那是一个正直的姑娘,她的生活需要这些,我们已经给她带去了不小的麻烦。”
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一杯南瓜汁摆放在麦格面前,麦格教授不仅仅是教授变形术的老师,她也是格兰芬多的院长,同时她也是凤凰社里他的得力帮手,看着义正严辞的麦格教授,邓布利多只好说:“米勒娃,我知道你很喜欢那个姑娘,可是你要知道,麻瓜是不能代替巫师掌管金库的,哪怕是没有后代的巫师有麻瓜亲戚,那些财产也不会给麻瓜继承。”
麦格并没有理会他这些说辞,都是借口,她继续说:“现在是特殊情况,小巫师不得不住在麻瓜亲戚家,那我们就可以申请,让麻瓜亲戚暂时管理金库,那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不是吗?”
邓布利多认真的看着麦格教授,他的这位变形术教授有些格兰芬多的执着:“当然,我们当然可以那样做,可是米勒娃,你要知道,这样需要佩妮·伊万斯本人到魔法部填写资料,那些资料必须真实有效,那样,我们努力隐藏她们的住址就没有了意义,这样哈利就暴露了。”
麦格教授明白,邓布利多说的有道理,可是她不想放弃,她盯着邓布利多不甘心的说:“可你要让她们怎么生活,那个姑娘独自一个人带着一个小巫师,她不能出去工作,她还要抚养哈利,你没有看到她的生活状态,她不应该过的那么艰难。”
邓布利多很困惑:“米勒娃,你是否对她过于关注了呢?”他看着眼前的同事,他知道麦格有多么正直,那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否则米勒娃不会再三为了她找自己争取。
麦格没有回答邓布利多的问题,她只能再次向他说明:“阿不思,我们打扰了她的生活,甚至毁了她的人生,她才二十一岁。”麦格看着那个没有表情的老人,正准备再说些什么,一只眼熟的猫头鹰打乱了他们的对话。
那只猫头鹰飞快的落在邓布利多面前,它伸出自己的腿,麦格看着那只猫头鹰:“这是佩妮的猫头鹰。”邓布利多拆开信看了起来,他有些无奈的对麦格说:“米勒娃,也许你是对的,我们给她带去了麻烦。”邓布利多把信递给麦格。
麦格飞快的看起来,她有些生气,布莱克不管是上学期间还是毕业以后,都是这么冲动行事!麦格把信拍在桌子上:“现在怎么办,布莱克自己的事情刚刚结束,他想给哈利带去麻烦吗?”邓布利多苦笑:“也许,我们得找伊万斯小姐说明一下情况,顺便,再找一找小天狼星,如果能找到,需要找他好好谈一谈。”
麦格突然觉得布莱克真是一个大麻烦,他才刚被释放,就从圣芒戈里跑出去了:“他会在佩妮·伊万斯那里吗?”麦格停顿了一下:“也许他去找彼得·佩迪鲁去了,毕竟让他开口为自己申辩的不就是彼得还活着这个消息吗。”邓布利多摸着桌子上的信纸,他微微眯起眼睛,没有人知道这位伟大的白巫师心里在想什么。
西里斯从圣芒戈跑出去里一直居无定所,如果不是邓布利多告诉他那只该死的老鼠还活着他现在应该还在阿兹卡班待着,他要去哪里,他该去哪里,那个所谓的家早就把他除名了,上学的时候他有时候会住在尖头叉子家里,波特夫妇人很好,波特家里的氛围和布莱克家大不相同,在那里他感受到什么是家庭的温暖。西里斯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进三把扫帚,他往台上扔了两个金加隆,他想喝酒。罗斯莫塔女士看着状态不佳的布莱克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端上一杯红醋栗朗姆酒,西里斯不在乎喝什么,看到是酒就端起来大口喝下去。
他每天都会在魔法界各个有可能藏人的地方转一转,他从不遮掩自己的容貌,哪怕那些怀疑他的人都厌恶又害怕的看着她,可惜的是,这段时间可以说一无所获,哪怕他连老鼠洞都掏了一遍,什么也没有,战争期间他曾与大部分的食死徒战斗过,他也手刃过几个恶心的家伙,可是到了最后,他居然被彼得那个该死的老鼠钻了空子,彼得背叛了!在他和尖头叉子那么信任他的情况下,他出卖了詹姆和莉莉,他为了杀了那个背叛者一路追杀到麻瓜街,那该死的老鼠炸毁了那条街,有十几个麻瓜死了,他以为那只恶心的老鼠也死了,所有人都以为是他背叛了詹姆和莉莉,他没有为自己辩解,因为他也觉得自己有罪,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变更保密人,詹姆和莉莉不会死。
本来他准备好下半辈子都要在阿兹卡班赎罪,可是邓布利多校长告诉他,彼得没有死!当时他们只找到彼得的一根手指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有人给邓布利多写了信,也许彼得只是躲起来了。西里斯恨透了彼得·佩鲁迪,哪怕他要赎罪,他也要先找到那只该死的老鼠,他必须付出代价!可现在大部分的食死徒已经进入了阿兹卡班,彼得究竟躲在哪里?
西里斯喝了一大口酒,他对梅林发誓,哪怕一寸一寸的找他也要把彼得翻出来!西里斯把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酒杯“啪”的一声碎掉了,罗斯莫塔女士吓了一跳:“嗨!小心点!”
一位客人看了看西里斯,他惊叫道:“梅林啊,那是布莱克!西里斯·布莱克!”所有人都看过来,其中有些人已经皱起眉头了,现在还有一些人认为布莱克是有罪的,他就像马尔福那样,用了一些肮脏的手段蒙蔽了魔法部。西里斯并没有理他们,他看着碎了的杯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所有人看着西里斯·布莱克离开,他们又开始聊天了,一位喝的微醺的先生举起酒杯:“终于可以好好喝一杯酒了,在这之前,我在家里都不敢多喝酒。”其他人听了他的话都很赞同,谁不是呢,哪怕在家里,他们也时刻保持清醒,谁知道那些疯子会不会闯进家里杀人呢?有些人骂骂咧咧的,他们也只敢说那些被关在阿兹卡班的食死徒们,至于主导者,没人敢提一句。
这个酒吧一般没有斯莱特林来,他们肆无忌惮的聊天,哪个贵族被没收了全部的财产,哪个家族连继承人也没留下,有多少人会消失在监狱里,他们无所顾忌,那些黑巫师都被抓起来了不是吗,他们感谢哈利·波特,他的出现让巫师界和平。
西里斯可不愿意听那些人吹牛,对他来说,战争远远没有结束,在圣芒戈的时候,邓布利多让海格陪着他,那个大块头每天都在他的病床边说个没完没了,他告诉他,伏地魔没有死,他只是消失了……西里斯感受着夜晚的风吹在脸颊上,他想起了尖头叉子,西里斯有些难过,他想去看看詹姆唯一的儿子,他的教子。
西里斯很快穿过对角巷,他来到麻瓜生活的地方,来到无人的小巷里,没一会,一条大黑狗跑出来了,他顺着人少的街道奔跑着,路上有人看到他也会躲开,然后抱怨谁家的狗没有拴绳子,太危险了。
西里斯停在距离伊万斯家不远的地方,他拦截过一只猫头鹰,从那封信上得知了哈利现在住址,他看着那所房子,只有一扇窗户是亮着灯的,哈利住在那里吗,大黑狗的眼中满是内疚,自责还有渴望,他趴在地上,他想离哈利近一点,他的教子,如果能让他看一眼哈利该多好,西里斯准备在这里过夜,他想念哈利,天亮的时候他能看到哈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