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相柳离去,我坐在躺椅上,抚摸着眼上覆盖的白绫,无神的望着窗外,等眼睛好了,就要去办那件萦绕在我心中的事情了。
致于小夭,她如今有了相柳,又有沧泫护着,还有我为她留下的几百护卫,在我离去的时间中,她的安全应是无忧的。
之后的几天,相柳拉着青竹不住的交代手中的事情,不分昼夜,似乎想要把身上的重担一下子都交给青竹,他好立刻去陪伴小夭。
我看着相柳,只觉得越看越顺眼,小夭幼年孤苦,如今得相柳爱护,只希望相柳能让小夭感到安稳。
爹爹、母亲、我和小夭,四人中总要有人要幸福美满的,否则这天道就太不公了。
一个月后,相柳迫不及待的骑着毛球离开华胥山,我站在皓翎山看着相柳离开,温暖的阳光照着他急切的身影,小夭,姐姐希望你在以后的日子都是幸福的。
养伤的日子是无聊的,青竹每日都会在忙完之后来陪我聊天,我们会聊许多事情,青竹因在死斗场中的经历,养成了少语的习惯。而我却因为小时候太孤单了,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因此,多是我在说,青竹在听。
这样的日子虽然有些单调,却也充满了宁静与和谐。青竹的沉稳和耐心让我感到无比的舒心,我仿佛找到了一个能够倾诉内心所有话语的港湾,说话往往开了头,便不知如何结尾,每每从黄昏谈到太阳初升。
偶尔,青竹也会与我谈起死斗场的事情,那些残酷与血腥似乎已经被青竹埋在内心深处,可当扒开那曾经的过往,他的身体却微微的颤抖,没到这时,我都会递给他一杯温热的清茶,抚平他心中的不安和恐惧。
在这华胥山,外界的纷纷扰扰都被阻挡在阵法之外,曾经的神农老兵已在山下安家,悠闲度日,再也不用担心敌军来袭,死后无处安葬。
有一天,我去掉眼上的白绫,再次看到五彩斑斓的世界,我伸手举过头顶,阳光透过指尖温暖我的双眼。
眼睛好了之后,我最爱在山下的集市闲逛,许多神农的老兵放下兵器,做起了小生意,多年下来,山下的集市已小有规模,热闹非凡,集市中有许多神农时期的小吃,原汁原味很是让我喜欢。
我最爱做的事情在街上的食摊吃饭不给钱,我知道青竹跟在我身后,他会付钱,我仿佛又回到了神农山的日子,回到了父亲在的日子,那时我还无忧无虑,不知苦为何滋味。
只这种日子总是短暂的,金氏族长送来消息,我要的东西已做好,让我去取。
我离开时没有告诉洪江和青竹,有些事情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阻止我,或者陪我一起去,可那里确是我的禁地。在一切回归正途之前,我不希望外人见到她。
金氏族地,依然是炙热的,随处可见赤膊的炼器人。我随着侍者穿过炙热的火焰,进入金氏最深处的炼器之地。
这里反而少了外面的炙热,鸟语花香,潺潺流水,如同荒漠深处的一处绿洲。
见了金氏族长,他拿出一串粉色的桃花手链“华胥山主,这是您要的东西。”
我接过桃花手链,入手微凉,它散发的灵力如沁人心脾的微风,朵朵粉色的桃花下流转着淡不可见的微蓝灵气。
我对金氏族长行了一礼“您费心了。它真可抵御太阳之火?”
金氏族长谈起摇头道“还差最后一道程序?”
“是何程序?”我不解的问道。
“敢问华胥山主,这件灵器您是自用还是要送人?”
我疑惑的看着金氏族长,不明白他的含义。
金氏族长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他迟疑了片刻,隐晦道“这件灵器必须滴入拥有太阳之火血脉的神族甘愿献出自己的心头血,方能大成。”
我拇指摩擦着这桃花手链,拥有太阳之火血脉的神族?不就是轩辕王族吗?
“甘愿献出心头血?可是有什么说法?”
金氏族长深看我一眼“华胥山主,这要压制一人体内的太阳之火,自盘古大帝创立大荒以来无人做到。因此我就在这桃花链上做了一个法阵,拥有太阳之火的人滴入心头血,和这法器建立联系,把佩戴手链者体内的太阳之火转移到献出心头血之人的体内,随不会对献祭者身体造成外在的损害,但每日正午时分体内却会承受蚀骨之痛。”
“蚀骨之痛?”
“桃花链会将太阳之火传递到献祭之人的体内,每日正午时分,献祭之人会承受火烧骨髓般的疼痛。非常人能忍。除非,这手链被毁,否则契约无法更改。”
我看着窗外繁花锦簇,想到母亲,想到父亲,想到小夭,我想我们一家四口有一天能坐在草凹岭的山峰上吃一顿饭,喝一壶茶,可父亲已逝,我和小夭还有母亲。
她为大荒做了那么大的牺牲,她是世人口中的王姬大将军,可却无人知道如今她在赤水之北的荒漠桃林中,日日煎熬。
我思绪万千,心中涌出无限的情感。我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拿出匕首,向着胸口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