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成急忙说道:“这个我也考虑过了,但是妹妹没有文化,学不了,我们就不说了,免得再让你不开心。”
我闷闷不乐就不再说话了,樊成也保持着沉默。他一边走一边踢着路上的一块小石子,不再理睬我。走着走着,我们牵着的手也渐渐放开了。
回到小区门口时,我停了下来,对樊成说:“你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更不应该试探我。我嫁给你不是嫁给你的乡下生活。再说了,我妈也不同意。”
“又是妈,中国传统不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樊成气愤地说着。
“不对,应该嫁鸡,狗随狗。我是人,是有独立思想的人。在城市里,你总是可以给我立下各种规矩,回到乡下我就寸步难行了。”
我们回到家,彼此都不再提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坐在书桌前,阅读桌上的那本《读者》杂志。樊成把他随身携带的衣物挂进衣柜。他突然发现衣柜里有几件新的女式衣服,急忙问道:“你又买衣服了吗?家里经济已经很困难了,你怎么还花钱买新衣服呢?”
我解释:“我没有乱花钱,这是我妈给我买的。”
樊成知道我不会隐瞒他,更不可能不征求他的同意而私自购置衣物,于是他不再多说。
然而,当他抬头看向衣柜顶部时,他发现一个黑色塑料袋套着的盒子,他好奇地拿下盒子打开,里面竟是一双高跟鞋。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也学会躲猫猫了吗?你还隐藏着什么呢?为什么买高跟鞋?难道你想反我吗?”樊成用严厉的声音质问道。
我急忙解释道:“这也是我妈买的,等我出门办事时才会穿。出门代表公司形象,我有必要打扮得体一些。而且,我确实想拥有一双高跟鞋,觉得穿高跟鞋的女人都很漂亮,很有气质。”
“你嫁了人就得安分守己,美丽不仅取决于穿着,把高跟鞋收起来。”樊成命令道。
我没有吭声,低头继续阅读《读者》杂志。
此时,月光苍白,静静地照在我的书桌上。
这个冬天,雨一直不停地下,天气比往年更冷。
我非常担心樊舟的健康状况,不知道他能否承受住这样的寒冷。我再三嘱咐他,尽量待在家里以免感冒。然而,年轻人的考虑相对简单,他仍然每天都去镇上的五金店里帮忙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自从半年前的那次检查后,尽管我再三劝说,樊舟也不愿再去医院检查。渐渐地,我也不再强求了。
过了农历年,樊舟开始全力帮公公打理五金店的生意。他似乎明白了生命的意义,每天都勤奋努力,晒得浑身黑,这掩盖了他原本苍黄的肤色,看起来更健康了。
家里对樊成和我要孩子的要求越来越紧迫,渐渐地,樊成对我产生了一些不满。
公公还让樊舟转告我,我和樊成没必要每个周末都见面,这样可以省点路费。
我听后感到很无奈,我们两地分居,如果半个月才见一次面,我真的感到很孤独。我开始怀疑我的努力到底有何意义。
“呈虹,我们还是要孩子吧?”樊成在电话里又说道。
“但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是不是老爸又给你施加压力?”我耐心地问道。
樊成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年纪不小了,如果现在不要孩子,将来我可能就无法生育了。”
“不会有什么问题,男性的生育年龄可以说是伴随一生的。”
“但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不同。”
我说:“医生一直告诉我们还不是时候。”
“那我一辈子都好不了,我们就永远不要孩子了吗?”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伴你的。”
我自己还太年轻,还没有充分理解封建家长制家庭对子女婚姻的长期干涉所带来的危害。
时间过得很快,夏天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