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我已经坐在电脑前忙碌着。我希望能在上午顺利完成计划中的任务,因为今天中午下班这前我有一个长途电话要打。
办公室里循环播放着德国钢琴家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秋日的私语》,有轻音乐的陪伴,我的工作效率会提高许多,这已经成为我长期的工作习惯。
11点45分,我拨通了辽宁幸主任诊室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他自称是幸主任的蔡东。他告诉我,幸主任目前正在外地出诊,建议我在下午4点之后再打电话过去。
我感到有些吃惊,便问蔡,幸主任是否经常去外省接诊。
蔡告诉我,幸主任很少去外省出诊,因为那样会给许多患者带来不便,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办公室外传来敲门声,是丁总找我有事。
我说下午再打过来便匆匆挂了电话。丁总进来后,通知我参加为期两天的系统培训会议,地点在琼海,时间紧迫,我们将在下午两点半从玉南广场出发。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一叠资料,简单整理了一下,然后匆忙回到家中收拾行李。临出门前,我又回头把席慕蓉的散文集《江山有待》塞进了行李包里。
中午1点半的时候,我出门了。当我到达公交站时,恰好看到了前往玉南广场的306路公交车。公交车慢悠悠地行驶,最终在2点20分到达了玉南广场对面的公交站。
当我走进玉南广场时,会议团的大巴车已经发动了,我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人。我内心暗自责备,为了省下那20元的出租车费,差点迟到了。我没有考虑到轻重缓急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会议选择在风景优美的海边举行,这里的海景迷人。沿海岸线耸立着壮观的椰树林,透过酒店客房的落地玻璃窗,可以俯瞰到延伸的洁白沙滩。海面上波光粼粼,远处的浪花在天空中闪烁着柔和的白光。
我明白了,丁总让我来参加会议,同时也是给了我两天休息的机会。
下午5点,我查询了一下手机话费余额,只有36元了,显然不够与幸主任通话。
于是我给樊成打电话,希望他能直接跟幸主任沟通。他说手头有事不方便,认为我擅长沟通且更清楚樊舟的情况。
“可是我的话费快用完了。”
“你的话费又快用完了,能不能节约一下?前天不是刚刚充了50元吗?”
我解释说我只剩下36元,不确定是否足够打完这个长途电话,而且我目前正在琼海开会,不太方便充值。
“其实你可以跟公司申请派其他人去开会的。”
我意识到樊成可能要生气了,就在这时,我的室友打开了门,我借机挂断了电话。
我来到一楼的休息区,在大门旁边找了个座位坐下,简洁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幸主任,您好,我是海南再障患者樊舟的家长,我想将他的病历寄给您,请您查看并开药。”
很快,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的号码居然是辽宁,是幸主任打来的。我立即接听了电话。
“樊舟家长,我已经收到了您的信息,并查阅了蔡东上午的接线记录。请您尽快将病人的病历复印件寄给我,我在查看完病历后会立即给他开药。”
我解释说我临时出差,需要两天后才能回去邮寄病历,请她将账号发送给我,我在寄送病历时一并汇医药费。幸主任像所有东北人一样,热情周到且简明扼要。她表示医药费不急,可以在她寄药时附上费用单子,等我收到后再汇款即可。
通话结束后,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一个赫赫有名的老专家竟然如此平易近人,真诚坦率,一点架子都没有。
来到海边,浩瀚的大海和广阔的天空让我感到自由和宽广。轻柔的海风拂过我的脸庞,远处有海鸥在悠闲地飞翔。
对着大海,我说:“感恩,世上的好人都让我遇上了。”
两天的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这天,我一大早就来到办公室撰写会议总结。当丁总刚刚坐到写字台前,我就递上了《关于琼海会议的报告》。丁总看了一眼,开玩笑地说:“呈虹,你可真是个工作狂,这既好又不好。”丁总没有把话说透,也无法完全说透,毕竟他是公司的最高管理者。
我明白,但假装不明白地回答道:“我只是对工作有点痴迷。”然后就退了出去。
丁总在我快走出门口时轻声说:“白二嫂。”
我听得清楚,回过头来问:“丁总说了什么?”
丁总急忙回答:“没说什么。”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开始整理樊舟的病历。之前我已经提前复印了两份备用,现在只需要给快递公司打个电话,四五天后幸主任就能收到病历了。
周六,我没有去看樊成,而是直接回乡下,把磨好的阿胶粉带给樊舟。我还亲自蒸了一份阿胶羹,又用小火熬了一碗阿胶汤。我一一向婆婆示范了阿胶粉、冰糖、鸡蛋液和水的比例。
月亮升起,金黄色的月光洒在院子里,宛如黄色轻纱覆盖一般。
根据樊堂村的风俗,成年女孩晚上不在家里过夜,而是到村子里一个独居女人的屋里住宿,这有助于恋爱交往。小姑樊春燕已经在晚饭后出门,而我独自一个人在院墙下洗着全家人的衣服。我在我妈妈家里从未做过这么辛苦的活,我的双手已经被磨红而疼痛,婆婆走过来想要帮我,但我不忍心让她在我面前也受累。
樊舟慢慢走了出来,靠在竹椅上,说:“大嫂不要再洗了,每次回来都是不停地洗刷。”他回过头对婆婆说了几句话,我听不懂,大致猜测是明天再让姐姐回来洗衣服。
我笑着说:“这算什么辛苦呀,老妈一辈子种田、养猪,还要操心一家人的吃喝,那不更辛苦吗?”
樊舟解释道:“老妈是乡下人,和在城市长大的大嫂没法比。”
我说:“老妈辛辛苦苦养大了你们,让大哥成为大学生更不易,所以,大嫂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咚,咚……”这时,屋里的挂钟响起,我催促樊舟快进屋吃药。
在这个农家小院里,我感受到每个角落都散发着和安逸之气。
几天后,幸主任寄出的药品已经到达。我打开包裹,核对了药物和处方,确认一切无误后,便匆忙前往车站寄送药物。
在车站旁的电话亭里,我给幸主任打电话,告诉她已经收到了寄来的药物。但她忘记在单子上写账号了,我想要银行账号以便汇款。
幸主任说她当时只顾着病人急需药品,忘记提醒蔡东了。她表示这不急,因为我现在赶去邮局也赶不及了,她会在明天给我发送账号信息。
此刻,晚霞将那火烈鸟般的云彩染成了温柔的紫罗兰色,使整个天空充满了繁华和壮丽之感。
日子匆匆流逝,海南的冬天已经到了最寒冷的阶段。而此时,樊舟的身体已经明显好转,可以自由地起床活动了。
接着,中国传统的春节即将来临。
我和樊成还没有计划要孩子,我期望我的丈夫在明年能完全康复,而小叔子樊舟也能恢复健康。因此,在腊月二十八下午,当公司放假时,我特意去年货街了一只大红灯笼。
我已经半年没有逛街了,一下子被热闹的年味所感染。于是,给樊成打了个电话,说我买了个红灯笼,打算挂在堂屋前,既可以增添喜庆的氛围,又寓意红红火火,家庭繁荣。
“好啊,家里太冷清了,挂个灯笼一定会让气氛更加热闹起来。”
最开心的还是公公和婆婆,他们觉得小儿子已经失而复得,多亏了祖宗的保佑。我从腊月二十八回到乡下后,家里天天都要杀鸡宰鹅,焚香祭拜。我心里明白樊舟能逐渐康复的原因,但我没有说出来,只要两位老人内心安宁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大年初二,我带着樊成回到我的老家拜年,虽然我妈对我并没有明确反对,但我们也没有太多交流。然而,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樊成又开始出现血尿的症状。
我带他去我们市里的越海医院做了检查,结果显示他的肾上有许多囊肿和结石,肾脏也有积液。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妈非常伤心,对我也充满了怒火。
中午,趁着樊成上楼休息的时候,我妈拉着我,小声却坚决地说:“你就真的这么固执吗?即使撞上南墙也不回头了吗?你想想清楚,他值得你这样付出吗?他还骗了婚,再加上他的健康状况如此不好,你的未来有何指望?”
我没有回答妈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匆匆地返回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