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走出医院,就看见金子站在大门外的一棵香樟树下对着我微笑。
金子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那么瘦,还是喜欢扎着马尾。这让我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觉得我们之间从未有过距离。
金子跑上前来拥抱我,说:“呈虹,你还是你。”
“那当然,樊成哥不喜欢我打扮,总之就是不喜欢我变得漂亮,所以我肯定没有变化。”
金子又说:“樊成哥是怕别人会把你抢走了,所以不让你变漂亮。”
“金子,你也没有变化,我就喜欢这样真实的你。”
“还是没有变化好,在广州这样的大都市里,如果变化太大又太快,那就意味着我把自己弄丢了。”
我们一边走一边聊,来到了一个地铁站口。我紧随金子的脚步,小心地跟着她下了台阶。一走下去,眼前一片灯火辉煌,一排排装修豪华的商铺,落地玻璃洁净如镜。
金子带我进一家餐馆,我有些畏缩,拉住金子说:“这太贵了,咱们随便找个地方吃碗面就好。”
金子生气地拉着我往里走,说:“呈虹,别跟我争了,现在我是地主,我想带你好好吃一顿。我知道你平时也买得起,但你总是舍不得,总是想为樊成哥省钱。”
然而,当食物摆满桌子时,我却没什么胃口。我感到身体疲惫不堪,现在终于见到最好的朋友,身体不禁告诉我无法再坚持下去了。
金子非常担心地看着我,觉得我可能生病了。她建议我今晚去她宿舍休息,她来照顾樊舟。
我知道金子工作很忙,而且照顾樊舟是我的责任,所以直接拒绝了她的提议。
金子急了,说:“你回到我宿舍好好休息,早上再来接我。呈虹,你可不能病倒,你现在是樊舟的精神支柱啊。”
我想了想,觉得金子说得有道理,而且也不能把感冒传染给樊舟,于是同意了金子的安排。
吃过饭后,金子带我一起乘地铁回她的宿舍,还给我吃了感冒药。快出门的时候,她再次对我说:“呈虹,别太担心了,你在那里和我在那里又有什么区别呢?有事情的话会有医生和护士照顾樊舟。让我帮你做点什么吧,这样我也放心。”
我本想再说些客气的话,但感觉这样会让我和金子之间变得疏远,所以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夜里,感冒药中的镇静剂起了作用,虽然我睡得不是很踏实,但还是勉强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早上六点,手机的铃声把我吵醒,我急忙洗漱好,然后前往地铁站。昨晚金子带我回来的时候已经详细告诉了我路线。
九月的早晨充满了活力,在广场上,人们跳舞、打太极拳,还有人在健身器材上锻炼身体。欢快的音乐和热闹的氛围令人感到轻松。事实上,能让我感到轻松的主要是金子给予的温情,让我的心里充满了暖意。
当我提着早餐走进樊舟的icu室时,发现他的床头柜上已经摆满了早餐,有鸡蛋、鸡蛋糕、包子、牛奶,还有一碗瘦肉粥。
这时,我接到了一条信息:“呈虹,我猜你现在应该已经到樊舟的病房了。我刚刚坐上地铁,马上回去洗洗然后换身衣服再去上班。你也要照顾好自己,金子。”
樊舟说:“大嫂,听你的朋友说你感冒了,所以就让你回她那里休息。她说晚上下班后再来接你,今晚还让你去她那里好好休息,调整身体。”
我说:“不用了,大嫂感觉好多了,你昨晚休息得好吗?”
樊舟说:“挺好的,我和你的朋友聊了很多,她提到了你们大学时的事情,还说大哥是如何追求你的。她一直鼓励我要有信心治好病。我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天亮。”
早上因为樊舟要打吊针,所以我催促他赶快吃早餐。但樊舟告诉我金子买回来的早餐他已经先吃了。
护士给樊舟输上液后,我就去肾病科找吴主任。虽然我知道病床紧缺,去找吴主任可能没有用,但我内心有一股韧劲,必须亲自去求证一下才肯放弃。而且,我也想试试自己的运气,说不定今天正好有人出院,樊舟可以得到一个床位。
快到10点了,吴主任和几位看上去像是专家级的人从办公室里出来。我即刻走过去,说明我是前一天程主任介绍过来的海南人。
吴主任问道:“病人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