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陆乘渊到底在想些什么,那天之后,居然就寸步不离地守在凤栖宫,尤其是祈云瑾来的时候,他脸上的戒备和警惕已经完全不掩饰了。
就连她想找祈云瑾都被他盯着看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有问过陆乘渊是什么意思,他沉默半晌,最后只是说了句:“我在适应。”
适应有其他人在她身边的样子。
她既然不走,他也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痛苦,那就都依她。
他不想再放手,也不敢再放手了。
他不是畏手畏脚的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若不是身份原因,他若是喜欢一个人,合该让全天下人都知道的。
齐应淮这两日也有来,据说他和魏家的婚事已经吹了,不过他到底做了什么,澜音没问,他也没说,依旧巴巴地粘着她,时不时在她面前给其他人上上眼药。
这两日她又贪睡许多,大多时间只能躺在榻上听他们说些开心事,身子骨都要睡软了。
“娘娘,该喝药了。”
“小公主可是让奴婢带了不少饴糖来,就怕娘娘嫌苦。”
澜音刚醒来没多久,偏头瞧了眼屋外昏暗的天色,问春华:
“陛下没来吗?”
“陛下半个时辰前来的,现在可能和陆小将军在殿外候着呢。”
“让他进来,我有话跟他说。”
她一边说着,一边坐起来,伸手想从她手中接过药碗,春华却侧过身子,挡住了她的手。
脸上就差明明白白写着“我已经看透你了”这几个大字。
“娘娘这两日打翻了多少药,又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不喝药。”
她一本正经地开口,“不喝药身子怎会好,不仅陛下陆小将军他们心疼您,奴婢也心疼,”
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语气甚至带了几分埋怨:“谁都想让娘娘好好的,娘娘怎的自己一点都不上心。”
瞧她这可怜模样,澜音心底一软,总归还是有点感情的,不愿说出那些话来伤她,无奈叹息一声,“好好好,我喝还不成。”
春华眼睁着看她喝了药,又皱着小脸同她讨糖吃,这才笑了开来,
“娘娘等着,我这就去唤陛下进来!”
澜音懒洋洋地靠在后面,应了一声。
幸好祈云瑾舍不得她死,那股子疯劲现在也收敛了些,不至于大摇大摆地出入凤栖宫,丝毫不顾及宫人的视线,也不至于想要在众人面前同她亲热,宣示主权。
果然,生死才是大事,这招确实好使。
“音音。”
清冷的声音特意放柔了些,澜音抬眸,祈云瑾一身黑色玄衣,迈着步子朝她走来。
他现在倒是不唤她母后了。
殿门关闭之际,她于门缝中隐约看到了陆乘渊抱着剑站在门外的身影,朝着她投来了幽幽的视线。
是一种竭力压抑着怒气的平静。
澜音眼皮跳了一下,殿门彻底关闭,阻隔了两人的对视,她就没管那么多,开门见山道:
“我要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