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努力扬起笑容,鼻尖却酸涩得厉害。
尚未开口,眼眶却已是绯红湿润。
萧凤仙看着她。
魏紫听话而信任地仰起头。
娘亲已经离不开她了。
他的影子被风灯倒映在檐下,竟显得如此渺小。
他身后街巷,只剩风雪声呜咽。
自打她嫁给魏翎,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二十年来魏翎对她言听计从,身边也并无小妾通房,可她万万没料到,他竟然有胆子在外面养私生女!
魏紫被他盯得脸红。
“大小姐,外间天寒地冻的,您该回屋了!”
好大的匾额,好高的门庭……
他定定盯着魏紫,狐狸眼透出浓烈的爱意。
魏紫拿了两身新衣裳,特意给玉合欢送过来。
若有朝一日……
已至除夕。
可若是没有他,她的日子显得那么平淡无味,她和所有官宦人家的女儿一样,整日在深闺里绣花写字,筹谋着嫁人、筹谋着生子,那样的岁月似乎一眼就可以望到头……
萧凤仙笑出了声:“嫂嫂,我名声早就臭了。我这样的人,与阉党为伍,上京城里谁肯把女儿嫁给我?更何况……她们也管不住我。能管住我的,能让我心甘情愿被管束的,世上也只有那么一人。”
“娘亲……”
她笑道:“城里的绣娘们都回家过年了,祖母想为你订制几身新衣,也是不能了。你我身量相近,这两身衣裳是我今冬新裁的,送给你穿,我一次都没穿过,你可不要嫌弃。”
魏绯扇担忧又羞怯,乖巧地伏进薛子瑜的怀里。
半晌,他又仰起头,看向那副镇国公府敕造匾额。
清晨时分,府外就已经开始隐隐传来热闹的爆竹声,府里年幼的小丫鬟和小厮们也买了鞭炮,在园子里放着玩儿。
魏翎和花宴浓势不两立,而她偏偏是魏翎的掌上明珠,而他偏偏是花宴浓的走狗和利刃。
魏紫垂下头:“那……我进去了。”
萧凤仙安静地看着她,寒风吹乱了她松松垮垮挽起的发髻,细雪落在她的发梢上,此时此刻,她看起来格外娇弱无助。
金梅适时追了出来。
萧凤仙才注意到少女的脸颊边缘还残留了一点血渍。
魏紫轻轻呼吸。
若是爹爹和兄长,也能像娘亲这样离不开她就好了……
他和她都很明白,进镇国公府吃茶的机会恐怕是不会有了。
见魏紫进来,她起身道:“多谢,我倒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回礼。”
魏紫好奇:“总见你拿着这把团扇,莫非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否借我瞧瞧?”
玉合欢挑眉,把团扇别到身后:“寻常物件儿罢了,不过是陪我走过许多春夏秋冬,我才视若珍宝。”
魏紫见她如此护着,不禁愈发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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