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新丰县县衙。多日忙碌,如今的新丰县已经有超过半数之人接种了牛痘。这件事情虽然还在继续,但最先一批接种牛痘的人还是表现出了不错的成效。天花感染的人数几乎呈直线下降。可见是李恪的办法开始奏效。虽然耗时长了些,但总归是个不错的办法。因此,初见成效,且可预见的情况下,新丰县的情况也会变得越来越好,太子李承乾便开始设宴,款待此番尽心尽力做事之人。而李恪自然是要参加的。此时的县衙大堂内,各级官员齐聚一堂,李承乾和李恪端坐在主座上,接待各级官员。“此番应对天花,首功之人便是蜀王殿下,诸位,我等举杯替蜀王道贺!”
李承乾高举酒杯,对于李恪的夸赞可以说是毫不客气。他虽然知道别人眼中李恪是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但这段时间合作,李承乾明显感觉得出来,李恪并无什么私心,只是一心一意办事。在他看来,若不是父皇交给他们的差事,怕是李恪根本不会出力。母后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这三弟有治国理政之才,但太懒了,懒到甚至都不愿意做事的地步,又怎么会觊觎自己的太子之位?而此时,众多官员听到这话也是纷纷举杯,朝着李恪敬酒,恭维之语也是络绎不绝。“太子殿下此言精确,若无蜀王殿下,新丰县焉有如此景象?”
“不错,蜀王之法我太医院也是颇为敬佩,若是传播天下,堪称立地成圣之举!”
“是极是极!纵观历朝历代,天花可是绝症!居然能够在你我之手有了解决之法,蜀王当居首功啊!”
“听说新丰县不少百姓家都供奉了蜀王殿下的长生牌日日参拜,咱家王爷确实是厉害啊!”
“……”听着众人越夸越离谱,李恪不由得摇了摇头,开口道:“此事严格来说太子殿下出力还是不少的,若无太子从中协调,新丰县一事不会这么快就得到解决,若是让本王说,太子才是首功。”
李承乾笑着摇了摇头,看向李恪道:“三弟,此话言重了。”
李恪闻言却是端起酒杯站起身来,环视了一眼众人之后,朗声道:“诸位,本王并非是谦虚,牛痘接种之法新奇,说句难听的,便是效果再好,那也不能人人都接受。”
“诸位这几日为了接种牛痘,四处奔波,太子更是和长安频频联系,以求支持。”
“本王自问,若无你们,这牛痘接种之法最少也要推迟十几天的时间才能铺开。”
“天花之症,时间便是金银!接种越早,控制的就越好,所以本王所言皆是肺腑之言,而非客套。”
“若说今日之功臣,皆为今日在座之人的功劳!”
见李恪说的真切,李承乾怔怔的看着李恪,心中早已是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自己这三弟,居然如此心性,居功而不自傲!要知道,这新丰县一事,可以说是天大的功劳!他居然如此慷慨的就将功劳分给了每一个人,包括自己这太子都不例外!一时间,李承乾还真有点看不懂自己这弟弟了。而就在众人感激莫名之时,李恪放下酒杯,神色淡淡道:“但是,就在你我兢兢业业做事的时候,却总有那么几个人从中作梗。”
“新丰县县令霍光达,诸位想必也都见过接触过,本王承认他起先做的不错,但此人太过看重官声,之后还受人蛊惑,攀附权贵,不做调查单凭一己之私,便弹劾本王,如今还在城郊挖煤。”
众人听闻这话,也是纷纷点头附和。对于霍光达他们或许有可惜,但绝对没有可怜,这人比一些贪官还要可恶!贪官还从一开始就不配合,这位看似配合,但关键时候往往会给他们这群做事之人添不少麻烦。而听到这话的萧锐,心中却是一跳。霍光达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突然现在提及了?莫不是?就在萧锐心中疑惑的时候,李恪目光落在萧锐身上,再次开口。“萧大人,对于霍光达一事,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闻言,萧锐猛地回过神来,看向李恪讪笑一声。“此人罪有应得。”
“哦?不对吧?本王可听说,你萧家可是很看好此人的。”
迎着李恪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萧锐心中一沉,干笑道:“王爷这话从何说起,我萧家何曾说过这话?”
见萧锐还在狡辩,李恪淡淡道:“萧大人,你萧家做什么,本王向来都不会过问,一是没那个资格,二则是没有那个闲心。”
“但你萧家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什么人都敢拉拢,什么人都敢保,就不担心哪天这人出了事儿,牵连到你们萧家?”
众人听到李恪这么说,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这情况看着不像是说说那么简单啊!就在众人纷纷猜测李恪到底要做什么时候,萧锐却是忍不住开口质问道:“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李恪冷笑一声,看向萧锐的目光逐渐变冷,“昨日本王接到消息,蜀王府夜入贼人,试图从本王府上盗取东西,贼人被拿之后,供述受当朝尚书左仆射萧瑀指使。”
“萧大人,你说说你萧家这般做,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在场之人一片哗然!唯有李承乾神色淡定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可以说是丝毫没有波澜。无他,父皇的旨意他也看到了。萧瑀已经被抓,只是消息没传过来而已,今日宴请的目的之一,便是将萧锐拿下,以求不会漏网。至于李恪如何做,他这个做太子的不好多说。萧锐此时早已变了脸色,怔怔的看着李恪,心中掀起无数惊涛骇浪,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就在萧锐愣神的时候,李恪已然朝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萧锐意图不轨,陷害蜀王太子,现已被识破,将其拿下!”
“待回到长安,交由刑部论处!”
一声令下,罗英带着人便将萧锐拿下。而此时萧锐才回过神来,但在想挣扎的时候已经是动弹不得了。看着被拿住的萧锐,李恪起身缓步来到萧锐面前。“萧锐,本王早就说过,讨厌给本王找麻烦的人,你萧家老老实实做自己的臣子便是,非要拉着本王跟你们一起作死,既如此,那本王就只能成全你们了。”